元胤拿了香囊,不言不发地起身走了。严琥珀赶紧付了帐追随而去。兮兮抛了抛手里那块银子,慢慢地跟在后面,盯着这奇怪的主仆看,心想那男的到底是什么人啊?出手还挺大方的!
看着看着,兮兮的脸色忽然变了,因为她看见那男人居然顺手将空的香囊袋子丢在了路边,单留下了里面的香料内包。兮兮的眼珠子瞬间就睁大了,这是嘛意思呀?瞧不上吗?喂,本姑娘的东西岂能由你这么糟蹋啊?她忽然有种被羞辱了的感觉,握着银子快步地追了上去。
“等等!”兮兮气喘吁吁地拦下了元胤、
元胤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挪开了目光没说话。严琥珀问道:“姑娘,银子没给足吗?”
“银子,”兮兮晃了晃那块银子,抛回给了严琥珀道,“银子还给你!我的香囊——还给我!”她伸手飞快从元胤的手掌里夺过了那个香料内包。
元胤始料不及,想抽手时已经被兮兮夺了过去,掌心只剩下一丝丝兮兮手指划过的温热感。他微微一愣,抬起眼眸用惯有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兮兮。
“哎,姑娘,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严琥珀也吃了一惊。
“对,我出尔反尔了,”兮兮理直气壮地说道,“横竖银子我已经退还给你了,你没损失,我也没损失,算两清了!”
“哪儿有你这么做买卖的?”
“那就抱歉了!”兮兮不悦地瞪着他们俩,叉腰说道,“本姑娘一不是君子,二不是买卖人,卖出去的东西我爱收回来就收回来。再说了——”她颇为不满地瞥了元胤一眼道,“有人压根儿就不喜欢我的东西。那香囊虽是粗糙了一些,但到底是我自己做的,不喜欢我自己留着,犯不着让人扔了!”
“喂,姑娘……”
兮兮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元胤说道:“本来你一早说清楚,只是想要里面的香料内包,我可以取出来卖给你。我也有自知之明,那个香囊是不怎么好看,是我自己第一回做的,可你也不用这么糟蹋东西吧?罢了,跟你这种冷脸子富家少爷也说不明白!”
“那为什么要卖?”元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想说我贪财是吧?本姑娘是喜欢银子来着,况且像你这种拿银子不当银子花的富二代的钱,我不赚会遭天谴的!再说,刚才我又没逼你,是你自己拿银子出来的,难道我非要高风亮节地说,少爷您给多了?不好意思,我没那么矫情!告辞!”兮兮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走了。
严琥珀实在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儿:“这姑娘,太逗了!她说话……说话跟夫人真像!”
元胤一道寒光扫来,严琥珀忙收敛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属下错了!这种乡下丫头怎么能跟夫人比呢?不过主子,您为什么想买她那香囊啊?属下觉着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元胤没回答,反背着手往客栈大门走去。那个叫梁兮兮的姑娘和香囊一走,那股香气也消失了。原本被香气刚刚填满的心忽然又被抽空了。为什么他想要那个香囊?因为那香囊所散发出的香气和从前梨花所用的很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气味儿。自从梨花走后,他已经很久没闻到过这种味道了。
再说兮兮回了翠微堂,帮胡大娘抓好了凉茶方子,正要关门出去时,吴妈妈小跑着赶来了。她冲兮兮招手笑道:“先莫关门,给我抓两剂药!”
“我不知道价儿啊,吴妈妈。”兮兮说道。
吴妈妈脸上的笑容像开了又开的芙蓉花,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便宜的事。她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锭元宝,五两重的,在兮兮眼前晃了晃笑道:“这些够付账了吧?我晓得你不清楚药价儿,可不打紧,托抓药的客官大方着呢!这个就是他给的药钱,等香大夫回来算了药价,余下的我们俩一人一半儿,咋样?”
“怪不得您老人家笑得这么开心呢!原来是捡了个大便宜啊?行,就这么说定了!谁让我最近缺银子花呢!”
吴妈妈跟着进了翠微堂问道:“兮兮,你咋了?为什么缺银子花啊?”
“赎身呗!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卖身契还压在蒙芙如那儿呢!我想攒够银子赎了身,自己另外找门买卖做。”
“哟,兮兮啊,你还会做买卖?”吴妈妈来了兴致倚在柜台前问道,“跟吴妈妈说说,你想做啥买卖?”
兮兮一边抓药一边说道:“又没大本钱,只能做做小买卖了。我从前是做化妆品……不是,是做脂粉买卖的,现下就想开间小铺子,买些自己做的东西。”
“真的?没瞧出来啊,兮兮,你还会做脂粉?那你往后打算开个脂粉铺子?”
“本来是这样想的,不过啊,最近,所以我就换了个想法。”
“快说说,你又有啥想法了?”
兮兮拿过铁舂,把三七放了进去,用铁铳子砸了几下后问道:“吴妈妈,您问这个做什么呀?难不成您还想入股?”
吴妈妈拿蒲叶扇使劲给兮兮扇了几下笑道:“兮兮啊,吴妈妈一直都很疼你很关照你的,是不是?我打第一眼瞧见你就知道你跟其他姑娘是不一样儿的。她们呀,只会在家做做农活儿缝缝补补候着嫁人生娃儿了,你不同啊,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主意,有时候连我们那蒙大掌柜的都拿你没辙!”
兮兮一边舂三七一边说道:“吴妈妈,您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啊?”
“那自然是夸你了!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