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楚起身朝元胤拱手行礼笑道:“下官见过王爷!此回上任是有些匆忙了,皆因皇上体惜王爷,命下官在中秋之前赶到惊幽城,代他问候王爷,还好,下官不负皇命,好歹在中秋当天赶到了!”
“你的侍从很面生啊?”元胤故意问道。舒悫鹉琻
张贤楚淡定一笑道:“下官身边两个莽夫怎么敢劳王爷挂心呢?看他们与下官还算投缘,留在身边使唤一两年罢了,与王爷身边的严大人,昭荀大人相比,那简直就只能算蠢材了。”
“哼,”元胤玩着小酒杯,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蠢材怎么配留在你张大人身边呢?不如现成拖出去砍了,本王送你两个?”
“下官怎么敢觊觎王爷身边的人?”张贤楚陪笑道,“这两蠢材还是留给下官自己烦心吧!对了,还未请教王爷身边这位是……瞧着也颇有些面生呢!”
张贤楚说的是兮兮。当他看见元胤牵着兮兮坐在了主位上时,而身为王妃的班那镜台却屈居游夫人之右,觉得甚是惊讶。
元胤冷冷一笑道:“张大人今天是来查本王王府户籍的?回头是不是该连夜写封折子说本王身边多个女人?张大人匆忙入城,本王似乎还没清一清你身边的人,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进我惊幽城吗?”
“王爷言重了!”张贤楚依旧笑脸相衬道,“与王爷多时未见,王爷还是这么喜欢说笑。下官不过随口一问,还请王爷别多心了!”
“本王要是多心了,你是不是可以自刎以谢天下呢?”
“呵呵呵……”张贤楚假意地笑了几声道,“王爷要下官的小命何其容易?只是今天这花好月圆之夜,王爷与众将士官员难得欢聚一堂,要是为了下官这颗微不足道的人头而扫了雅兴,那就不值当了!下官带来了皇上御赐给王爷的中秋贺礼,王爷何不趁此良辰美景与一干人等同享呢?至于下官这颗人头,不劳烦王爷挂心,若是下官不能好好地辅佐王爷,皇上必定会替王爷摘了下官的人头的!”
“哟,真是巧舌如簧啊!”坐在元胤右手斜桌边的祺祥笑道,“不愧是状元郎啊!这肚子里的文墨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啊!”
张贤楚冲祺祥拱手行礼道:“小王爷笑话了,怎敢担小王爷如此夸赞?真是巧了,小王爷也是特意来惊幽城凑热闹的吗?”
“不是凑热闹,那是什么?难道本王来走走亲戚也不成?张大人不会想要上本折子弹劾我吧?哦,对了,本王倒是忘了,张大人现下不是御史台的人了,真叫我松了口气呢!你是不知道啊,张大人,本王一看见你们御史台的人就紧张啊,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够讨你们的喜欢,回头就是一道折子,本王还得跪天跪地地去解释个半天,急都能急出两场病来,得罪不起呢!”
张贤楚讪讪笑道:“小王爷跟王爷兄弟俩果真都那么喜欢说笑呢,说你们两位不是表亲,谁信去?下官是被罢官外派的,再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御史台的台谏官了,小王爷还是别笑话下官了。下官既然到了这惊幽城,自然是以您这位表哥马首是瞻,不敢造次啊!”
祺祥冲元胤一笑道:“哥,张大人这种人才难得啊!状元郎出身,文采自然出众,又在御史台混过,监察弹劾的本事儿好着呢!这样的好人才你要不收拢着,可惜了呀!”
元胤冷冷地瞥了张贤楚一眼道:“张大人既然已经来了我惊幽城,那有几句本王得跟你提个醒。”
“请王爷示下!”
“本王向来不喜欢那些自以为自己坏得透顶,阴险无比,但事实上又蠢笨如猪的人。既然要坏,那就得坏得肠穿肚烂才行,坏得让本王有兴致收拾他才行。要不然的话——”元胤手里的小酒杯轻轻地咔嚓了一声,碎成了几瓣儿,“要不然的话就老老实实当个怂人,兴许本王还能容了他,听明白了吗?”
张贤楚脸色微变,却照旧行了礼道:“下官明白了!”
“那行,”元胤丢了手里的碎片在张贤楚脚下,转头对游仙儿说道,“乳娘,开席吧!张大人带来的御赐之物全都拿出来给大家共享!”
游仙儿一声开席,婢女小厮井然有序地开始捧酒上菜了。开席后,不断有将领或者官员来向元胤敬酒,元胤是来者不拒,一口一杯,跟走流程似的,然后就靠在椅背上,悠闲地看着大家吃喝。
在这宴会上,酒才是主角,佳肴不过是摆设而已。男人们都趁机互相攀谈,聊聊趣事儿,身边的家眷们也都循规蹈矩,不时体贴地为丈夫们夹上一筷子菜,自己则偶尔吃一点,其余时间就顾着找旁边的妇人聊天了。
兮兮早就料到是这样了,看着眼前一桌好东西,都是自己下午忙前忙后折腾出来的,结果只能当当摆设罢了。这么热的天又没个冰箱,到明天估计也会弃之不用了,太浪费了!果然吃货的孩子伤不起啊!别人喝酒喝得欢畅,她却在这儿为这些美食哀鸣了一把!
忽然,元胤踹了她一脚,她放下没怎么动的筷子转头问道:“干什么啊?”
“想让我醉死啊?给我碗汤。”
兮兮盛了碗汤,递给他笑道:“你也怕醉?上回喝酒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千杯不醉的吗?”
元胤没接那碗,只是看着她说道:“你不数数今天多少人?每人一杯都能让你丈夫醉五分,况且,你觉着一杯能打发他们吗?”
“可怜的娃娃,”兮兮冲他扮了个鬼脸笑道,“赶紧把这汤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