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说罢,好一阵扼腕叹息。而一旁的唐宣贞早将手里握着的信卷使劲地捏成了一个小纸团,面色黑青,双眸泛着噌噌的火光。殷洛瞥了她一眼,又来劝道:“你放心,你所说的事儿本宫会立刻修书送往宫里,若真是那梁兮兮作祟,害了王爷的话,皇上必定不会饶了她的。即便能饶她几个月,待她产下婴孩,也会处决的!”
“孩子?”唐宣贞冷笑道,“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没准她一早就和青月堂的少主勾da成jian,珠胎暗结,伺机害死王爷,好以假乱真!可恶!她有什么资格为王爷生下孩子呢?”
“说得也是啊,”殷洛照旧一副深表同情的模样说道,“即便孩子生下来,王爷已过世,上哪儿查证去?若真是别人的,那往后幽王府岂不是就落到别人手里了吗?想想真是叫人心寒呢!王爷苦心创下的基业却给别人捡了便宜,这叫什么事儿啊!”
唐宣贞紧闭双唇,牙根咬紧,死死地瞪着脚边的地毯,久久不语。直到朵夏打发人来接她时,她才回过神来。临走前,殷洛叮嘱她道:“好生回家养着,别去想那些事儿了。今天你我所言千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否则只怕那些乱臣贼子听去了消息,提前有所动作,那就误了皇上的大事儿了!”
“娘娘放心,宣贞谁也不会说的。”
两人握手又低语了几句,唐宣贞这才离开了洛花厅。等瓶儿送了她回来时,殷洛正坐在塌边饮酒,见了她便问道:“走了吗?”
瓶儿上前提壶给她斟了杯酒道:“已经送走了。娘娘真高明,三言两语就让她信了。等她回去之后,只怕有一场伤心的了。”
殷洛依在软枕上,伸手接过瓶儿递来的酒杯,阴冷一笑道:“要只是一场伤心,倒浪费了本宫对她的一番栽培之心。她要不做点事儿出来,岂能对得住本宫跟她在这儿废了这么多话?”
“那就得看她的造化了!”瓶儿歼笑道。
“皇上想让本宫试探幽王府的人,可幽王府人的嘴巴岂是那么好撬开的?方才在席间,压根儿瞧不出那梁兮兮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好个狡猾的小妮子!既然试探不出,那就让唐宣贞去探探路也好。”
“是啊,那幽王爷到底身在何处呢?就连皇上都一头雾水呢!”
“最怕就是赵元胤故意躲起来,那样,他在暗皇上在明,就更不好对付了!派个人盯紧唐宣贞了,看她这几天有什么动静。”
“娘娘放心,奴婢会安排下去的。”
“对了,阿察娜那事儿办得可还利索?”
瓶儿点点头道:“确认已经堕崖了,生还的可能不大。其实阿察娜那种妒妇何须娘娘来对付呢?您不动手,只怕幽王府的人也会动手的。”
殷洛浅浅地尝着杯中之酒,撑着脑袋,晃了晃酒杯笑道:“本宫动手和幽王府动手都是一样儿的,不是吗?”
瓶儿会心一笑道:“娘娘高明!就算不是幽王府动手的,阿察娜一死,张显楚必然会怀疑上幽王府,就让他们斗去,娘娘只管静观其变就好了。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娘娘就可以向皇上邀功了。”
“你记住了,”殷洛一口抿下杯中的酒,表情严肃地说道,“本宫不是效忠于皇上的,本宫做这些也不是为了向皇上邀功的。”
“是,奴婢明白,娘娘做这一切是为了娘娘和冰残大人的往后。不过,庄允娴一天不除,冰残大人的心始终回不来。”
“庄允娴?”殷洛虚眯起一双美眸,紧紧地捏了捏手里的空酒杯阴冷地说道,“一个青川牧场的残党而已!迟早有一天,本宫会让她从冰残哥身边滚开的!本宫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和冰残哥白头到老了,不过……就算没名分地互相厮守,本宫也愿意。”
阿察娜出事的消息也很快被幽王府知道了。这天晚上,元胤和冰残在三楼偏厅里聊着这事儿,过了一会儿,兮兮抱着个小香油瓶罐回来了。
跟冰残聊完后,元胤回了房间里,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异香。绕过屏风时,一眼就看见兮兮躺在*上,敞着雪白雪白的肚子,在那儿认真地抹着什么东西。他好奇地笑问道:“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你不是不爱用浓香的东西吗?”
“还不是你害的!”兮兮停下手,冲元胤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要不怀孩子也不用抹这东西!”
元胤用手指在兮兮那小腹上轻轻地抹了两下,笑问道:“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要抹在肚子上?”
“防止妊娠纹的。往后肚子越来越大,就会留下纹路,多难看啊!我问昭荀先生要了个配方,添了点麻油在里头,虽然没有橄榄油,将就了吧!”
“什么纹?”
“说了你也不懂,往后长出来再给你看吧!”
兮兮抹着抹着就发现元胤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了,忙收了手,把旁边一条丝被往白嫩嫩的肚子上一盖,说道:“收工了,看够了吧?给你孩儿的娘倒杯水去!”
元胤没动,往前凑了凑,眼里的光都变暗了。兮兮忙后缩了缩,抱了个枕头抵着胸前说道:“说好了的哟,不能越过楚河界限的!”
“昭荀不是说三个月稳胎后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