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坐在炕上边骂边哭,折腾了半宿,要不是隔壁院住的邻居來叩门了,她怕是还要哭到天亮,折腾了半宿又有了身孕,张寡妇醒來时,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冰冷的屋子沒有一点生气,心里又空落落的,让她几欲沒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只有那放在炕上的封刺的她胸口生痛,才让她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
起身坐起來后,她把信塞在怀里,就出了门,春日里外面要比屋里暖和,走在大街上她又买了两个肉包子,大口小口的吃进了肚子,一边打听着三胡同,寻了过去。
三胡同里,张氏也不必在出去了,房子也订下來了,她现在只需每天做活存钱把房子买下來,还差三两银子,河蚌又沒有收入了,只能靠针线活。
卖的钱也够娘俩生活了,她挣下的钱正好可以留着存起來,安静的日子,在看到张寡妇那一刻,又被打破了。
张寡妇一见到张氏,还沒有进屋,就在院里放声哭了起來,甚至什么也沒有说,先给张氏跪下了,钱老太太坐在院里的摇椅上晒阳光,泩哥在一旁,两人将这一幕也看到了眼里。
换成旁人自是马上将人扶起來,毕竟有外人看着,哪怕心里在恼张寡妇的这种做法,可张氏却被气乐了,只冷静的站在那看着张寡妇闹。
张氏又不傻,张寡妇什么也不说,一进來就又哭又跪的,看在外人眼里,指不定还说她怎么狠毒呢?换成旁人自然是将张寡妇扶起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暗下吃亏了。
只是看穿了这些,张氏也不在乎那些虚头的名声,张寡妇哭了一会儿,跪下的腿都麻了,也不见张氏叫她起來,心里暗骂张氏狠毒,却也慢慢收了哭声。
“姐姐,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跟姐姐抢大郎,也不该惹了姐姐伤心,可是姐姐看在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张氏不知道她这又是想干什么,只淡声道:“你起來吧,我也沒有怪过你,男人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他程大郎是个秀才,在娶个平妻也正常,况且你这又哭又跪的,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我给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听到秀才和程大郎时,那边的钱老太太到多看了地上的张寡妇几眼,镇上出了一个秀才,这事所有人都知道,还知道那秀才曾带着寡妇私奔,竟想不到这张氏母女竟然是那秀才的妻女。
张寡妇沒有料到张氏会一点颜面也不给她留,就这么直接的戳出事情來,现在当着外面的面,也不好在多做旁的,毕竟这次來她可是想与张氏修好的。
她从地上爬起來,又红了眼睛:“姐姐,我这是为咱们俩个委屈啊!大郎來信了,给了咱们休书,你有了桃花还是正妻,我肚子里的这个还这么小,这可让咱们怎么活啊!”
语罢,又嘤嘤的哭了起來。
张氏一愣,到沒有什么伤感的,竟还莫名觉得松了口气,以前要休书时程大郎怎么也不肯写,现在竟让人带來了,这岂不是好事。
又一边暗暗庆幸自己女儿有远见,能料到会有被赶出门的一天,把钱都买了房子。
张寡妇暗下打量着张氏,见她一点反应也沒有,心里暗暗得意,以为是被吓傻了,不由得宽声道:“姐姐也别伤心,大郎如此无情无义,咱们怎么能就这样随了他的怨,这休书咱们就不接,回家和老太太把道理说明白了,只要老太太站在咱们这边,大郎也沒有办法。”
她之口沒有提程大郎要娶的是县令的女儿,桃花却在一旁疑惑了,以那个便宜爹的性格,不可能突然写了两封休书,除非遇到更好的了。
对于他那样的穷人家的秀才來说,有富有势家的千金,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张寡妇的眼神晃动,怕是这个沒有直说出來吧。
冷笑不已,张氏可巴不得收到休书呢?还真以为会和她一样去求着程老太太。
现在也终于想通为何张寡妇会突然上门又哭又是认错了,她急的是程大郎写下休书的事情吧。
张氏现在也不明白了,淡淡一笑:“既然夫妻之间已沒有了缘分,那也强求不得,你把那休书给我看看。”
张寡妇不敢犹豫,忙掏了出來,张氏接过來却是递给了一旁的桃花,见桃花把封看了一遍,那边的卫竹泩惊讶了,想不到桃花这么小竟是识得字的。
桃花看清了信里的内容,心里的猜测也被肯定了,留下张氏的休书,把剩下的递给张寡妇,扬了扬手里的休书:“娘,这个是咱们的。”
虎毒不识子,这程大郎可比虎还要毒,休了张氏连带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赶出來了,果然是他们程家的行事作风。
张氏把休书拿过來收起來:“麻烦你送休书过來了,村里我就不回去了,也沒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你到时回去就带个话吧。”
“你、、、你同意了。”张寡妇傻眼了。
张氏淡然的点点头:“我不是说过了吗?缘分这东西最是强求不得的,既然他已有了这样的心思,我又怎么能强求于他。”
那边钱老太太冷硬的唇角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还是泩哥年岁小,将情绪尽表现在脸上,早就笑了出來。
“可是、、、、可是、、、”她以为她要看信和休书,是想着要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张寡妇只觉得被张氏给耍了:“是啊!对姐姐來说这可正是好事,与李木匠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翻脸反目,桃花就佩服张寡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