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安南迟疑了一下,居然真的小声道:“有一些这样的流言,但是不多,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安然哼了一声道:“是啊,你也说我可以不必放在心上,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嫂子说,叫她不必将那些虚名放在心上?这个责任你为什么不能替她担了?”
安南讶然:“这个,这个怎么一样?娘娘您是天下闻名的大隋第一才女,天下女子无人能及,有您珠玉在前,没人能匹配得上太子殿下,这事自然又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安然不依不饶道,“当初我怀孕了,父皇说要给太子纳妃,我就跟父皇说了,如果太子自己要纳妃,我不反对。但如果要我主动给他纳妃,那绝不可能!后来母妃也说要给太子纳妃,我说我没意见,只要太子喜欢,他想要哪个都行。可是现在你看,太子他要了哪个?”
安南呆了。然姐儿这也太彪悍了吧?竟然敢跟皇上这么说话?皇上居然还不怪罪她?而太子殿下,竟然就真的没有另外纳妃?但总不至于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收吧?
“皇上和惠妃娘娘也没怪罪?”
“有太子殿下给我顶着呢,他们怪罪我做什么?太子殿下自己说了不想要那些女人,难道他们还能将他不喜欢的硬塞给他不成?只要他自己愿意忍着,别人有什么好说的?大哥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真的对得起我嫂子吗?”
安南想着安然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太子殿下可以拒绝来自皇上和惠妃的赐婚旨意,他却连拒绝上峰的勇气都没有。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想不想拒绝的问题。
是的,究其原因,当初纳妾他绝不是无奈之举,而是以欣喜的心情接受这一切的。而太子殿下,竟然真的没有往房里收人,而是自己忍着?
安然看安南面色有些改变了,又继续骂道:
“你有今天,可以说有我大嫂一半的功劳,可是你现在当官了,就看不起她了是不是?你纳妾,与别的女人生孩子,这些女人和孩子势必要分享你现在的一切。可是我嫂子凭什么要将这些分给别的女人和她们生的孩子?”
安南无言以对,却并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最后,他只能摇着头说:“娘娘,您这样想是不对的……太子殿下对您好,没有纳妾,但是您不能持宠而骄,这对您不好。我觉得,您还是主动给太子纳妃好一点。”
一个男人,怎么能总是忍着呢?更何况这不是别人,是太子啊!然姐儿她怎么能要求太子为她这样忍着?
安然瞪着安南道:“绝、不、可、能!”
这时,只听元庆独特的嗓音在外面唱道:“太子殿下驾到!”
安南立即起身到门口迎接,却一直没听到安然的动静。他赶紧回头一看,只见安然还好好地坐在椅子上生气呢!
杨彦大步走进来,安南跪下迎接道:“微臣建安县令赵安南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杨彦伸手虚扶了一下道:“子杰平身吧!”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安然身边坐下,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诧异道:“这是怎么了?跟谁生气呢?”
安然愤怒地指着安南道:“还能有谁?就是他!”
这时,玉兰已经带人送上来热水和热茶。
在外面走热了回到房里,是不能立即用冷水也不能用凉茶的。因此,玉兰送上来的是略烫的水,温热的茶,因为热帕子才去汗。
杨彦接过热帕子擦了擦脸和手,扔回给玉兰,茶也顾不得喝,便笑着问安然道:“你们兄妹这是怎么了?”又对安南道,“子杰别拘束,坐下说话。”
安南低着头在下首客座坐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就是纳妾了吗?怎么就这样严重了?
安然气鼓鼓地说:“他在任上才两年,居然就纳妾了,还纳了三个!你说气人不气人?”
杨彦一听,不由摇头苦笑道:“安然,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我们有一样的想法。再说了,这不是你大哥么?总之吃亏的不是你大哥,你操那份闲心做什么?”
安然不依道:“我是为我嫂子生气呢!我嫂子那么好,当初一个官家千金嫁给我大哥一个没有功名的寒门学子,求的是什么?不就是求我大哥有点良心,对她好一点么?”
杨彦看她生气了,赶紧道:“你别着急,别生气,既然子杰他都已经纳妾了,你现在着急生气有什么用?而且,你嫂子就出生在一个有妾室的家庭,并且自己就是庶出的,或许她并未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呢?或许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呢?或许她觉得,有丈夫的尊重就是幸福了呢?”
安南听了杨彦的话,激动得眼睛都红了。还是男人理解男人啊!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安然摇头道:“或许在她看来纳妾是正常,或许她觉得有丈夫的尊重就是幸福,但这都是被这个社会逼的,她本心里肯定是失望、是难过、是痛苦的!”
“可是安然,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不能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那样,你会痛苦,别人也会痛苦的。就比如现在,或许你嫂子也在庆幸,庆幸你大哥虽然纳了妾,却依然对她尊重敬爱。你不是你嫂子,你又如何知道她一定就是在难过、在痛苦?”
杨彦继续安抚劝慰。安然心里依旧愤愤不平。就算嫂子迫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也是被男人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