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据说那位孟秀才要陪她回门呢,也不知道这位孟郎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五姑娘死活不肯嫁盛城里的黄老爷,想来这孟公子应该不差才对。”说到这些八卦,寻常女人家都是十分热衷的,苏玉脸上也满是兴奋,极想去瞅瞅那传说中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的孟公子,偏偏苏丽言坐着,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她不由有些着急,又陪着笑哀求:
“好夫人,咱们去瞧瞧吧,反正迟早都是要过去的,今日大夫人不在,主持不了大局,婢子想应该是桂姨娘替五姑娘主持吧,场面一定很热闹。”徐氏是舍不得给庶女弄得太热闹,场面弄得十分盛大来消自己脸面的,而桂姨娘则不同了,她是元湘莲的生母,还不知道会将场面弄得如何热闹呢,两人正说话间,外头连瑶就进来回话:
“三少夫人,桂姨娘身边的金巧过来传话,说是五姑娘回门了,请您过去坐一会儿呢。”
苏玉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欣喜的低头看了苏丽言一眼,却见她坐着没动,拿着书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她着急道:
“三少夫人,您不快些换衣裳梳头发,等会儿去晚了,可是失礼了。”
“莲姐儿什么身份,我如果过去坐也就罢了,就算不过去,谁还说我失礼了不成?这姑嫂之分不消说也就是了,这嫡庶可是正经摆在那儿的,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如果真急了,你自个儿过去瞧瞧就是。”苏丽言眉头微微皱了皱,连头也没抬,听苏玉催得急了,心里微微生出一丝不耐烦。想到元湘莲,心里冷硬得如铁一般,她如今还在月子中呢,桂姨娘不知是真忘了,还是故意当没注意到这回事儿,但不论如何,她都不准备动的,给元湘莲这样的人脸面,倒不如给一条狗温暖来得可靠!
“你去跟金巧说,就说我身子不好。大夫说了,不宜挪动,将那个紫色的妆枢递给我。”苏言朝连瑶吩咐了一句。也没看苏玉一眼,就指着梳妆台上头那淡紫色的木箱子说道,那是紫檀木制成的妆枢,平日也装些首饰等物,不过并不是十分贵重的。真正贵重的,是放在那大红色的箱子里关,里里外外都上了锁的,钥匙自己贴身放着的,连瑶听她这么说,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答应了一声,上前来吃力的抱了那紫檀木的箱子往苏丽言走动。
这箱子足足有半米左右大小,份量自然也是不轻。幸亏连瑶以前也是粗使丫头出身,重活儿累活儿都是做过的,因此抱着虽然吃力,可也不见得走不动路,她抱了箱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头,苏丽言直接将盖子掀开了。这里头装的首饰并不是十分贵重的,因此也没上锁,上回因出了院子失火的事情之后,她屋里的东西再也没有丢失过,反倒人人都盯紧了,深怕她房里东西不见了,又让大家来陪,这些东西不锁,她也是放心得很,当然,贵重的还是要锁,因为怕有人因钱财,起了贪念,挺而走险,这些不太贵重的,倒也不值当偷偷拿还得被罚钱了。
随意从里头拿了套翡翠的头面出来,成色并不见得十分好,也不是碧绿的,但是也要值上一两百两银子了,虽然不待见元湘莲,可是背地里怎么着都可以,表面上却也要过得去,苏丽言从不给人留说她闲话的空子,这套礼物不是最贵重的,可是也价值不菲,以一个嫡嫂来说,对一个庶妹,已经算是十分大方的了,她随手捡出来,放桌上,冲连瑶吩咐:
“就这些吧,装了给金巧,让她带给桂姨娘,就说是我贺喜莲姐儿新婚的。”
连瑶答应了一声,依她吩咐,去后头拿了个锦盒出来,将首饰装上了,又把紫檀木妆枢抱了回去原处放好,这才托了盒子出去。
苏丽言又将目光放在了书本上头,苏玉眼眶通红,她早在苏丽言刚刚那么说时,眼泪就流出来了,不过却没人哄她,这会儿见苏丽言只顾和连瑶说话,却没理睬她,心里越发酸得厉害,忍不住捂了嘴哭起来。
当作没听到她的哭声般,苏丽言自个儿看着书,不过却是看不进去了,苏玉总归是她来到古代之后,第一个熟识的人,在某些方面来说,她的照顾其实让苏丽言心里还是领情的,只是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嫁进元家,她还没习惯没看清这事实的原因,变得厉害,要是这个性子,往后不止是她自己吃亏,反倒还会连累身边的人,元湘莲的热闹,不是那么好瞧的。
午时过后,苏丽言正想在床上歪一会儿,虽然不困,可是午睡也变成一个习惯,就是不困也会养养神,这是大秦朝富贵人家养生的规矩,只是她拆了头发钗环,还没上床,外头连瑶又进来了,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见苏丽言坐在床边,头发都散了下来,黑幽幽的,发色因太乌黑而有些发蓝了,看得连瑶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去,只是那一瞬间,看到苏丽言皱起的眉,她心里有些忐忑,连忙跪下回话:
“三少夫人,五姑娘同五姑爷一块儿过来,说是给您谢礼呢。”
苏丽言愣了愣,眉头一下子紧紧皱了起来,苏玉听到这话,眼睛非快的排了排,看到苏丽言淡然的脸色,心里有些犯怵,不过却又有些雀跃,苏丽言先让元湘莲夫妇在外头等着,又让苏玉过来重新替她挽了头发,片刻过后,元湘莲夫妇进来了,已经嫁出去十来日,可是元湘莲的变化,却像是经过了好几年一般,看到苏丽言时,她嘴角撇了撇,挽着妇人的发髻,头发簪了一朵白玉珠花,看起来成色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