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举府里的女人不嫌多,一个个的鲜花儿似的姑娘抬回家,有些甚至比元淇敏大不了两岁,他也下得了手,元凤举的院子住满了女人,令郭氏恨得牙痒痒,偏偏无计可施。唯一还令郭氏值得欢喜的,也就是这些女人虽多,却没一个怀有身孕的事了,但显然随着通房丫头姨娘一个个增多,这事儿也是迟早的而已,她这会儿满心绝望,时常到徐氏处吐苦水,偏偏徐氏最后腻了她,直接来个闭门不见,苏丽言这个年过得算是热闹,还多亏了郭氏三两天头来窜门儿!
“三少夫人,您不如歇一会儿吧。”这年刚过,才刚初一,大少夫人郭氏就上门来哭,照此时古人的话来说,大年初一就哭哭啼啼,难免给人带来不吉利,有不详的事儿发生,因此一连几天,连瑶脸色都极为不好看,一张脸拉得老长,连上下尊卑都顾不上,一听到有人说到大少夫人几个字,立马脸就黑得如同锅底般,比苏丽言还要烦郭氏。郭氏一来就哭闹不休,嘴里还辱骂不停,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简直跟个市井泼妇似的,而且她一边哭着,一边使唤别人家的丫头像是不要钱般,什么稀罕的菜式零嘴儿等都要点上一遍,要求又多,像是在显摆她高高在上的品味儿似的,如今谁不知道她不是大郎君厌恶的人了?
“刚睡了起来,这会儿躺着也睡不着,就看会儿书吧。”苏丽言看连瑶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不过想到郭氏,也颇觉头疼,郭氏这人也不知道受的打击是不是多了,脸皮厚度一下子又增加了不少。任她明示暗示,就是赖着不走,每日又来指使气頣,实在是令人厌烦得很,苏丽言房里的下人如今都厌恶她,郭氏却偏偏像是毫无察觉一般,每回都我行我素,一来就指使得房里的下人们团团转,她背后少有人不骂她的,许多人甚至还是元家的家生子。心里也是瞧她不上。
连瑶听她不想睡,嘴角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想到没了拒绝郭氏的借口。当下表情就有些不太好看,但也不敢勉强主子,只能哭丧着脸道:“三少夫人,那大少夫人如今像是尝到甜头一般,每日都来。也就是您性子好些,也不发脾气。”连瑶说到这儿,忍不住也有些哀怨,看了苏丽言主一眼,抿了抿嘴,嘴仍有不满。但也不敢再多说。
她性子好吗?苏丽言却是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倚到了窗边摆放的小榻上。拿了本书在手里翻着,一边漫不经心道:“我不睡了,但你们可以说我睡了,大嫂一来,你直接找个法子挡了就是!”她也不拘连瑶用什么方法。因为她知道连瑶等人是当真烦透了郭氏,只要她开口了。总会使尽浑身解数将郭氏挡在门外头,而且连瑶如今做事成熟,人又机灵,不会轻易的得罪人,所以才没有多加吩咐。
连瑶一听她这么说,原本黯淡的眼睛果然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欢喜的答应了一声,竟然告了个罪,也不惧这会儿外头风雪大,守到门外去了,显然要将郭氏挡在外头的决心十分坚决,苏丽言看她背影,忍不住又笑了。
说到郭氏这人今日会来,她果然不负重望,苏丽言刚起没多久,她又来了,但却不知连瑶等人用了什么法子,将她给哄走了,苏丽言躺在榻上温书时,连瑶满脸欢喜之色进来,先是搓了搓双手,才走到苏丽言身边,替她将已经下滑了些的褥子又重新拖了上来盖在肚腹处,一边说着将郭氏赶走的事儿,末了,还有些不屑道:“大少夫人如今越发的变了性情,以前倒不是这样子的,也不知这人病了一回,改变怎么如此的大!”
她话里还带了怨气,显然郭氏也是难缠的,她身份又只是个下人,赶主子本来就已经犯了大错,顶的压力自然是可想而知。苏丽言不置可否的答应了一声,将目光从书本里移了开来,看了连瑶一眼,她头上还沾了些雪花,这会儿在屋里温暖的炉火下,又融了些,头发看起来就半干半湿的样子,连瑶拿了美人捶替她轻轻敲腿,两主仆此时虽说比不得当初苏丽言与苏玉的亲密,但许多以前不敢说的话,这会儿连瑶却是敢说出来,她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苏丽言嘴上不说,心里该是腻歪透了那郭氏,因此就笑道:“奴婢听说最近大郎君房里银子短缺得很,大夫人都补贴过好几回了,今日大少夫人来得这般早,该不会是在打着想要在您屋里住上一整天,连吃带喝的主意吧?”
连瑶说完,还撇了撇嘴。她因为是家生子,从小就在元家长大,爹娘都是元家下人,虽说早些年前就死了的,但与许多家生子关系却是不差,因此消息十分灵通,不管是该知道的还是不该知道的,她多少都能打听到一些,连郭氏院里的事情,她也听到了一二,因此才对郭氏如此的看不上。拢不住自己丈夫也就罢了,竟然想的法子不是将夫君的心捞回来,反倒是想着自己恶心了,也要恶心别人的法子,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讨人喜欢,再加上郭氏好歹也是名门大户出生,如今却贪这样的小便宜,汲汲营营的算计,简直是让人有些瞧不上了。
“哦?大嫂院子里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苏丽言听了这话,却是心里一动。元凤举最近总是三番四次的抬了美婢美妾进门儿,许多美人儿甚至出身低些,是经过人 用特殊手法调教的,琴棋歌舞都懂,风情无限,可同样的,自然价格也不低。元家大房情况如何,没人比苏丽言更清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