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深谷上来,我就去了狂凤山,在山上呆了足足五年,下山回到楚府,不是练武就是看书,不是看书就是训练新兵,我根本没有时间逛过街,我甚至不知道楚寒剑给我的银两能吃多少顿饭,能买一些什么东西?
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真的太陌生,我茫然无措地骑着马儿走了,走远回眸,身后没有一个人。
云海的码头我来了很多次,所以附近的船夫都认识我,知道我是楚家的大小姐,大家都笑眯眯地问我是不是要外出,怎么一个人?
“我要去外面办点事。”我装着大人的口吻说。
当年的凉州还远没有现在繁荣,进出云海的人不算特别多,加上我来得早,岸边没有多少个人。
我问身旁的年轻船夫要多少银两,船夫摇头说楚大小姐坐他的船,他都不知道多威风,分文不要,还可以赠送一个馒头,这话引来众人哄笑,他们说这小伙子居心叵测,居然想拿馒头讨楚大小姐欢心。
我在众人的笑声中上了船,许是这样的笑声很友善,我也抿嘴一笑,心情变好了,船夫二十岁上下,皮肤黝黑,身材结实,但双眼却机灵得很,上船后真的问我要不要馒头?我接过,他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显得很高兴。
其实我在山上五年,除了下山那天晚上,大鱼大肉了一顿之外,其他时候生活都很清苦,烧鱼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人间美味,比这更黑的馒头,我们都啃了五年,并且啃得津津有味,我怎会嫌弃?
“我手中的银两,能吃多少顿饭?”我将我那一小袋银两给船夫看,船夫看看笑着说,这些碎银如果住客栈可以住两天,如果天天买馒头吃,最多也只能维持半个月,如果想吃顿好的,估计两顿银两就花光了。
听到这话,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楚寒剑说巫州刀好,要我帮他买一把巫州刀回来,这银两连买刀都不够,如果沿途花光了,我吃什么?住哪里?
第一次出海,看着那碧波荡漾,无边无际的大海,心禁不住兴奋,我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不时发出几声感叹,全船的人都看着我笑,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晚上我就找一个偏僻给我的书,我必须在五月份看完。
海上不是时时风平浪静,偶尔也会掀起大风浪,吓得众人瑟瑟发抖的时候,我静静地看书,因为真的船翻,怕也没有用。
在海上晃了足足十二天,船上有人呕吐,有人脸色苍白,也有人一脸疲惫,不复刚上船的神采,而我像没事一般,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上了陆地我背起包袱,开始我那流浪的生活,我到街上买了最便宜的干粮,然后到处转悠,以前没有机会到处逛,现在机会来了,我得到处看看,这样一想我心就释然了,不再彷徨。
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我看见很漂亮的珠钗,拿起来有点不舍得放下去,我闻到酒楼飘出来的饭菜香,肚子咕咕响,但想着兜里的那一点钱,我就好咽了咽口水,拿自己的黑馒头出来充饥。
因为外面的一切都很新鲜,我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一天过得很快,但夜幕降临,街上的人逐渐少了,我才开始有点慌,身上就那么点银两,今晚如果住客栈,过几天吃什么?
晚上我找了一间破庙过了一夜,但夜晚风大,破庙又不挡风,睡得不安稳,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去挣银两。
去酒楼掌柜笑我身量不够桌子高,把我给驱赶了,去米铺抬米搬货,话还没出口,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狂笑不止,还有人猥琐地上下打量着我,要我跟他回家,他养我。
“虽然是小了一点,估计三年之后就——”男子淫邪地看着我,那手竟然朝我的屁股捏来,结果他手还没到,就被我一脚踹得老远,身体挣扎了几下,竟然爬不起来,众人大惊。
“死丫头反了,大家给我上。”那猥琐男人朝我大吼,声音像杀猪一般难听,结果最快靠近我的男人也被我一脚踹得老远。
“谁想讨打尽管上来,我保证我一脚能让你断子绝孙。”我冷冷地说,一群男人没有人再敢上前,都畏惧地看着我,眼里有了寒意。
“嘲笑我可以,但不许动手动脚,他俩受伤了,他们的活我干,他们的银两我领。”说完我就去抬米去了,我抬着米来去如风,一会就将该抬的抬完,领完工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离去。
挣了一天银两,我还是不舍得住客栈,随便找一个地方住了下来,不过吃多了两个馒头,第二天我继续出发,沿路看到不少人耍剑挣钱,那剑耍得远没有我好,但挣得比抬米的多。
于是我也在热闹的大街上,拉起阵势,耍起剑了,因为我身轻如燕,时不时能腾空而起,一会就吸引了不少人,我卖力的表演,弄来欢呼声阵阵,这天我挣了不少银子。
看来银子也不是那么难挣,估计今晚能住上客栈了,我喜滋滋在数钱的时候,有人朝我摊大手掌。
“干什么?”我疑惑得看着气势汹汹的男人。
“收保护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保护费这事,莫非人人都要交的?
“你刚刚有保护我了?是不是人人都得交,得交多少?”我问道,这群人大笑,笑完为首那人的手朝我的脸儿捏来,这回我没踹他,自己闪开了,身在异乡,树敌太多不好。
“想不到死丫头,还真有两下,这几条街都是我管,你要在这里谋生,就必须交保护费,这是这里的规矩。”既然人人要交,那我也交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