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的出现和他说的话,让秦厉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不许回去。”秦厉厉声对我说,脸色阴沉得让人害怕,我禁不住回眸看龙七,淡淡月色下,他长身玉立,腰杆挺得很直,那身被风扬起的喜袍是那样的耀眼,心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许看他。”秦厉的声音带痛楚,也带着狂怒与霸道,我抬头贪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这一眼之后,许就是此生老死不相往来了,心还是很堵。
“我是要回去的,不为别的,就因为龙七他已经是我的夫君,他说娶我,他做到了,我要他给我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让我风光大嫁,他也做到了,他说本月十七,当我们到达商州之时,商州的百姓会在岸边码头相迎,昔日摆满货物的两岸已经将货物撤离,摆满了鲜花,整个商州的百姓都来祝贺我们。”
“我嫁他,轰动凉州,天下尽知,他娶我,商州无人不晓,如果我这个时候弃他,要将他弃之何地?商州的百姓会怎么看他?凉州的百姓又如何看我?你来得太迟。”
“你不能弃他,难道能弃我?楚漫云,我们曾相爱,你是先认识我,你是先爱上我,你现在这是始乱终弃,你本来就是我的,是我的。”
他再次试图将我拉入怀,但我还是闪开了,但闪开那瞬间,胸口隐隐作痛,曾经我是多渴求他的怀抱,曾经我多希望他能过来牵起我的手,但现在他来了,我却不得不将那温暖的怀抱推开,为什么他来得那么迟?为什么他要是秦家二少,还要是暗鹰的首领?
“你真的要回去?”他低吼着,双目腥红如烈焰燃烧,喉咙像被火烫过,发出的声音很沙哑,让人害怕。
“嗯,我要回去,他再等我,我等了了你七年,你在这七年之内,只要出现一次,我都不会那般绝望,你就算不能将你的苦衷全告诉我,那你总能告诉我,你至今未婚娶,你身边没有三妻四妾,你现在事缠身,日后一定会过来娶我,那我还有等下去的希望,但你什么都没有说,除了每年的礼物。”
“我有时在大街上逛,看到那成双成对的恋人,我总想到你,我想你会不会也温香软玉在怀,我想你是不是早已经有三妻四妾,而我只不过是你闲暇时的乐子,你也不小了,会不会已经儿女成双?”
“说真的我宁愿你书信多写一个字,而不是你送我那些昂贵而冰冷的礼物,礼物多贵重,都没有你一句话让我珍惜渴求。”
“我不怕等,但你起码要让我有等下去的希望。”
“我怎会儿女成双?我是正常男人,我也有需要,但为了你,我这七年没有碰过一个女人,皇上三番两次赐婚,我硬着头皮拒绝了,大臣朋友塞的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子,我连看都不堪,就给扔回去了,何来温香软玉在怀?”
“我向你许诺此生不离不弃,我怎会骗你?小鬼,我以为你会信我,你在天都峰答应过我,绝对不中途弃我,你不能违背你当年的诺言,你不能这般对我,你不能背信弃义。”他定定看着我,垂下的手握成拳头,青筋乍起。
“你说你是汤州辰家二少,但我派人去找,却说查无此人,我自己去找,汤州竟然没有姓辰的,我找过官府,我试过一家一户地去问,没少遭人白眼,从希望到失望,最后变得无望。
我被刀子砍一刀,我都不会滴一滴眼泪,但那天找不到你,我站在热闹的街头,真的很想哭了,天下哪有女子像我这般去找自己男人?别人就算万里寻夫,好歹那个还是她的夫,而你我七年相爱相守的日子屈指可数,除了那半个月,这七年全是等待与折磨。
“你给了我一个假姓名,假地址,要我怎么信你?我回丰州宅子找过你,丫鬟姨娘十问十不知,根本不肯将你的地址告诉我,但我第二次再去,她们说你曾回过,你明知我这般寻你,你却从来没想过要给我一个解释,从来没想过要安抚一下我,让我安心。”
“我骗你,是我不好,我想着你会等我,就如我等你那般,我想着只要保住你性命就好,我一直在为娶你做准备,但等我准备得差不多,你却要嫁人了,小鬼,你不能这般对我。”
“你一直等着我,那是因为你知道我住哪里?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甚至知道谁向我提亲,我又拒绝了哪家公子,但我呢?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是今日才知道,你叫我等下去?”
“如果今日这番话,你在六年前对我说,我会等你,不管时间多长,不管我们之间隔着多少障碍,但现在说得太迟了。
我怨他让我苦苦等了七年,从天真烂漫的十五岁,到如今将近的二十二岁,但我更怨他没有片言只语让我苦等,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放下不等了,他却来了,心中苦涩难受,只有自己知道。
怨了那么多年,他告诉我,他有他的苦衷,他有他的难处,是否还该怨?但无论怎样?错过的七年不会回来,身后的龙七依然会在,我们回不到过去。尤其是他与我的身份,注定不能并肩,如此如何相守?
“小鬼,你还有什么想知道,我全告诉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从童年说起。”他看着我,那目光如此刻夜色那般深沉。
我摇了摇头,我要知道的都知道了,我知道他真实姓名,我知道他家住何方,我甚至知道他这七年为什么不来找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但知道后,我的心头就更加难过,因为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就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