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剑圣这话一说,沈奕就知道坏了。
独孤剑圣这话听似简单,却一如他的为人般犀利比,他既不问沈奕是否有剑,也不问剑从何来,显然已是确定了事实,需再做判断,直接将沈奕逼在了死角上。
他这话问得简单,回答的人却需小心在意,否则与蜀山的一切交情都将化为流水。沈奕也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东西狡猾,然后清了清嗓子,故作惊讶回答:
“咦?当初我让威震天回蜀山搬救兵时,蜀山以出家人清净自在为由,拒绝出击,我以为蜀山上求天道,不假外物,心凡尘,怎的如今看来,竟还有几分执念?”
这话一出,独孤剑圣立时老脸一红。[
沈奕这话明是说蜀山一心求道,不理俗尘世事,暗里却在讽刺当初打拜月教主的时候你们不来人,现在拜月教主挂了,分桃子的时候你到跳出来了。
不过那个时候蜀山又不知道拜月教主就是杨峥,哪有那功夫掺合这事。直到杨峥死后,拜月教主即为蜀山弃徒的事才渐渐传了出来,当日圣山一战的冲天剑气更是被数人说得活灵活现,蜀山才知道他们错过了一次收回掌门宝剑的好机会。
这刻,沈奕就抓着这个话柄反击独孤剑圣。
独孤剑圣微窘了一下:“老夫当初不知……”
沈奕立刻转头:“威震天,你没有把关于教主的事告诉独孤掌门?”
威震天大大咧咧地回答:“哦,当时我说天下安危系于蜀山,希望他能仗义出手。我觉得这个理由比一把剑要重要得多。如果他不在乎整个世界,又为什么要特别在乎一把剑呢?”
威震天信口胡扯,这货现在是越来越配合了。
“啊,原来是这样。”沈奕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转头看向独孤剑圣,对方的脸色已涨得一片通红。
蜀山自问天下名门之首,匡扶正义,替天行道,独孤剑圣本人也不是什么恶人,这所谓的天下还没有一把剑重要的话,他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只是当初威震天请林天南帮忙时,也的确说过希望蜀山中人能够帮忙的话。不过那个时候,求援的人并不迫切渴求,蜀山也不认为一个拜月教能掀起多大风浪。
尤其冒险者行事太过功利,多不为蜀山所喜,再加上系统安排,也不可能让他们助战,这事自然是拒了。
哪成想拜月教主竟会是杨峥呢。
继此之后,独孤剑圣也曾多番懊悔当初没有出手,直至今日获知沈奕前来,立刻邀他在此地相见。
这里是蜀山历代祖师灵位所在,独孤剑圣打算先以雷霆之语震慑,再以历代祖师遗念相劝,最后再施以恩惠,就可以把此剑要回。
没想到沈奕却和威震天唱了一曲好双簧,生生把尘剑和天下安危捆绑在了一起,逮住当初蜀山不出救说事,立刻把独孤剑圣的气势打至全。
如今他目瞪口呆了片刻,才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小子,果然灵牙利齿。把尘剑拿出来,让老夫看看,这总可以吧?”
这次他不说归还,而是直接说看看了。
沈奕知道象他这样的前辈,重信守诺,轻易不会强取豪夺,再者他也有把握不被夺去,便干脆利落地取出尘剑扔给独孤剑圣。[
独孤剑圣早年行侠江湖,也是豪爽之辈,如今虽做了掌门,本性却是未必,最烦不爽脆之人。如今看沈奕虽奸狡如狐,行事却不拖泥带水,顿时大为欣赏,一把接过,先是别有深意地看了沈奕一眼,这才详细观察起此剑。
随后他稍稍楞了一下,终于长叹一声:
“原来神器竟已认主?神器择主,那是注定与我蜀山缘了,罢了罢了。”独孤剑圣长叹一口气,竟是又把尘剑还给了沈奕。
这所谓的认主,便是鉴定了。冒险者的武器一经鉴定,就隶属于冒险者,除非冒险者本人许可,他人轻易法使用,拿在手里也发挥不出威力。沈奕正因此才敢放心大胆的交给独孤剑圣。
他也是在赌这事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充其量只能是一点小插曲。鉴定涉及系统规则,绝不可能一个独孤剑圣就将其倾覆。
果然这刻独孤剑圣长嘘短叹,显然是为尘剑认主一事耿耿不已。若神器未认主,他还能有些说法来规劝沈奕,如今却是半点说法都没了。
沈奕却是趁机上前一步,恭身道:“尘剑乃是蜀山圣物,在下本当归还,奈何正如掌门所见,此剑已认主在下,即便归还亦意义。在下心甚惶恐,也曾为此事反复思量,辗转难眠,最终想得一法,或可让尘剑重归蜀山。”
“哦?”独孤剑圣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沈奕回答:“在下愿加入蜀山,做一俗家弟子,代掌尘,行走天下!”
这话一说,独孤剑圣也不由楞住了。
沈奕若是做了蜀山弟子,那么这尘剑说起来,自然也就依然是蜀山之物,只不过由一名弟子掌管罢了。
不过他要做的是俗家弟子,这就有些难办了。
所谓俗家弟子,就是不必出家,身在红尘,也算是外门弟子,在任何宗教门派中,都算不得核心人物,主要职能是提供资源,介于信徒与弟子之间的一种身份。
而对沈奕来说,这俗家弟子还有一个重要好处,就是他不必受蜀山约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俗家弟子不是不能当,也没什么难度,问题是谁家信物是掌握在俗家弟子手里的?
但沈奕却不管这个,他做俗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