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营地外的那片大操场上,一千名士兵此刻正分成两方阵营,做战场演习,队长们亲自上阵指挥。
然而效果却是一团糟。
一群群士兵乱七八遭的冲做一团,各种法术能力乱放,队长们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着,下达各种指令。别说那些士兵们根本无法理解,甚至有些队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命令到底有何意义。
一些本应在后方的巨魔猎手不知为何竟然到了第一线上,而那些原本应当用来充实第一线兵力的牛头人战士和兽人步兵,竟然有大部分落在了后方。
这还算好的了,要命的是法术竟然也是一通乱放。
由于缺乏指挥,经常是一群巫医的治疗棒往往统一插在同一个地方,其他位置却一个治疗棒都没有,又或者一群科多兽集中一块,轰隆隆热闹无比地擂着战鼓,狼骑兵则对着某个倒霉的冒险者同时放出三十多张网,将他定于地面……
这还不是最差的。
当战事混乱到一定程度时,经常是这边一个队的灵魂行者刚给自己的士兵挂上灵魂锁链,然后另一个队的萨满就把净化放了出来。紧接着萨满刚放出嗜血术,那边灵魂行者又是一个驱魔放了出来……
然而这依然不是最糟糕的。
真正最糟糕的是连冒险者们自己都乱了。
当战斗打到兴起时,楚升指挥着他的部队直接强冲,拼命狂喊着:“跟我冲啊!”
一记流星锤扫倒前方士兵,以无可阻挡之势冲进“敌方”阵中,然后发现他的部队根本就没跟上来,接着是“敌军”一轮打击,然后不远处负责测试的士兵已经举旗,宣布他阵亡。
气得楚升大骂:“老子没死!你看老子有这么嫩吗?”
好在下一刻,沈奕的卫队士兵,两名精英牛头人战士亲自把这家伙揪了出来。
看着场中这闹哄哄的一幕,沈奕再忍不住拍了拍额头:“真是惨不忍睹!”
象这样子的打法,等上了战场,随便几百人就能将大家全部灭掉。
沈奕无奈挥手:“拉尔克,你去把伊卡博和凯利斯叫过来。”
伊卡博和凯利斯就是那两名兽人队长,一个是精英兽人步兵,一个是精英巨魔猎手。
这刻听到沈奕的传唤,两人跑了过来,对着沈奕敬礼:“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问一下你们以前是怎么打仗的。我是说,象这种情况对你们来说很常见吗?”
伊卡博看看战场,然后回答:“差不多,不过应该比他们好些。他们看起来太挤了。”
“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指挥的?”
凯利斯立刻回答:“让他们冲锋,大人,把阵型散开些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你是说你们指挥作战时就是让他们冲锋?”
“当然,不然还能有什么?”伊卡博和凯利斯同声回答。
“其他阵营呢?”
“或许比我们好些,但好不了多少。我们是兽人,我们用强壮的身体去冲开对方的防线,而不是什么阵形。”
沈奕彻底服气了。
他已经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
真实的战争到底不是游戏,指挥从来不是越复杂越好。复杂意味着执行困难,而对头脑简单的兽人而言,一件事情一旦过于复杂,他们往往就会无所适从,效果有时会适得其反。
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出身都市的冒险者们每个人都想展示一下自己从游戏中学到的阵形与作战知识,但他们显然忽略了这个时代的士兵在接受与理解讯息方面的能力,更从未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士兵不是游戏角色,不是你划拉一下鼠标,他们就会按照你想象的去移动,去战斗的。
士兵的头脑是简单的,冒险者指挥官们却还偏偏是自以为是的。结果就是糟糕的指挥碰上头脑简单的士兵,连一场最简单的战斗都打不好。
从伊卡博和凯利斯两人口中得知,基本上兽人部队作战就是以小队为单位,来自指挥官的命令通常就是等待,冲锋,集结,后撤等最简单最易理解与执行的内容。
至于阵形,战术这种东西,他们是完全不理解的,勇气与信念,就是他们作战唯一的支撑与纽带。
可以说沈奕手里的这把牌,牌面很大,有王,有2,有a,但是既不成对,又接不成龙,更组不成炸弹,怎么用好这副牌,当真让人头疼无比。
或许只能如伊卡博他们所说,放弃指挥,让他们自由冲锋更加好些。
不过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把战争的胜利寄希望于对手有多蠢而不是自己有多强,这种事是沈奕绝不喜欢的。
问题是要在三天内把一支队伍训练成进退有度的强兵,哪怕是天资横溢的将军也做不括沈奕在内,连个基本的合格指挥官都没有。
一想到这,沈奕就头大无比,他挥挥手:“演习终止,告诉那些笨蛋,让他们过来开会。”
队长们纷纷从战场撤下,来到沈奕身边,他们显然也知道这次的演习非常糟糕,因此一个个垂头丧气。
沈奕铁青着脸说:“这是我有史以来见过的最糟糕的演习,老实说,你们成功了,我们差点就让自己青史留名,成为史上最差劲的部队。”
小刀回答:“嘿,头儿,这事可不能怪我们,都是楚升那个大笨蛋乱冲一气,他把自己的兵都丢下了。”
楚升立刻回答:“滚开!有你教训老子的份吗?你到是指挥得好,四个萨满对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