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流听得入迷,哪怕曲子不够完美,乐手的演奏也还有瑕疵,可那感情饱满的简直要溢出来,让人忍不住微笑,忍不住泪流,忍不住陷入一个或喜或悲的故事之中。
曲终。
安德鲁猛地被身边的鼓掌声给惊醒,他错愕的看过去,看到刚刚还高傲嚣张的戴维斯站着恨不得拍烂自己的手似的鼓掌,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眼睛闪闪发亮,他冲上舞台,激动的好像随时都要扑过去把付一旬抱住,“on先生,请你收我为徒吧!求求你了!”
付一旬警惕的后退两步。
乐团里所有人都一脸惊呆了。
只有付一旬和傅倾流没有什么意外,很显然,这么一个在柯蒂斯音乐学院毕业的天才人物在跟其他人合作良好的情况下,突然间变得不可理喻起来,反常必妖,这人分明就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想引出付一旬。
“天啊!你简直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你以前做的曲子是我最爱的,我每天晚上都要听着它才能睡着,早上也要听着它才能醒来,甚至上厕所都得听着它才能拉出来,我整整听了六年!就是因为你那首钢琴曲我拼了命的要去学了钢琴,差点被我妈打死!还有十年前听了你的《c大调狂想曲》后我彻底爱上了交响乐,真的,我爸本来希望我读金融的,可我却报考了柯蒂斯,差点被我爸打死!为了能进入你创立的乐团我拒绝了好几个顶级乐团的邀请,差点被我爸妈打死……噢,原谅我吧,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你,这些人没有一个知道你在哪的,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原本以为这是个狂帅酷霸拽的初生牛犊,没想到这是付一旬的骨灰级脑残粉。
付一旬面部肌肉在前面那位脑残粉喋喋不休的解释下越来越僵硬,僵硬到都快有些扭曲起来了,这是脑残粉?这分明是个变态吧?!六年日复一日的听一首曲子他竟然没听到吐也就算了,竟然连上厕所都要听着才能拉出来?oh……上帝,简直不能更恶心了好么?!而且,被一个这种脑残粉满世界的找什么的……细思恐极!
付一旬表情僵硬,耳朵里都是脑残粉说个没完没了的话,不经意的侧头,却看到台下傅倾流笑弯了腰,弯起的眼眸星光璀璨,许是怕笑声打断了脑残粉奇葩的言论,她把笑声压的很低,可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周围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她低低的笑声,深邃而锋利的棕色眼眸之中,倒映着她笑容灿烂的模样,渐渐的有些失了神,直到脑残粉终于忍不住的扑了过来把他抱住,付一旬才整个人像被一只超大型蟑螂给抱住一样,表情骤然疯狂扭曲起来。
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车厢内,傅倾流笑得几乎整个人都要在座位上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时不时还要伸手拍付一旬的胳膊,指着他的脸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安德鲁在驾驶座上冷汗连连,这得是多粗的神经仗着他们on多深的宠爱,才敢在他整个人都冒着寒气的时候这样肆无忌惮的嘲笑他啊!
付一旬脸色沉的几乎要滴墨的看着傅倾流,胳膊上又被傅倾流拍了好几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付一旬脑子里一根绷紧的弦终于嘣的一声崩断,羞恼万分的瞪着傅倾流,整个人怒不可遏,精致锋利完美的脸上肌肉僵硬到微微的抽动,显得有些神经质起来,“上帝!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在笑!这有什么好笑的?!该死的你竟然笑了足足二十几分钟!有那么好笑吗?我只是被那恶心的脏兮兮臭烘烘的臭虫给亲吻了一下脸颊而已!这有什么好笑的?该死!……”
是的,戴维斯不仅抱了付一旬一下,他还趁机亲了他一下,结果让付一旬整个人抓狂了,他的反应就像不止被一只巨大的臭虫给抱了,甚至还被强行的往嘴里塞进了一把软趴趴六条腿的小臭虫,让他整个人恶心的恨不得吐出来的同时还想把戴维斯给打死,当然了,他严格的家教克制住了他,但是他激烈的反应还是把戴维斯给吓坏了。
虽然感觉好像付一旬有点可怜,但是一想到他只是被一个很热情的外国年轻男脑残粉亲吻偶像一样的亲吻了下脸颊,他就这样,傅倾流就忍不住觉得被死死的戳住了笑点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
付一旬神经质的反应只是让傅倾流笑得更厉害。
“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
傅倾流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棕色眼眸,唇瓣被重重的压住,柔软又有点疼,以至于它的存在感十足。
前面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安德鲁瞬间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兴奋的连头皮都微微的发麻,看看看!他看到了什么?!
付一旬恨恨的起身,凶神恶煞的瞪了傅倾流一眼,傲慢的哼了一声,好像在说“有本事你再笑啊”。
整个车厢内的笑声不见了,静了下来。
车厢内的灯光昏暗,以至于没能看到两个人一瞬间羞红的脸颊。
……
港城。
悠扬的钢琴声飘荡在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莫成风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