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锦绣在一旁道,“让她搬进来住,又没许她什么名分,太太大可不用为此事烦忧。至于老爷那边,看到木已成舟,终究也不好说话了。”话说自从单连芳把锦绣视作心腹之后,杜夫人也重新器重起她来。毕竟她当初对于自己交给她的任务没有完成,而在拔除对单连芳有着莫大威胁的锦衣一事上却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发挥着作用。
单连芳在荣殊院和杜夫人大肆庆祝了一番,然后兴致勃勃地赶回了凝辉院,想着失去了锦衣的杜云柯会因为空虚而将心交给她的时候,她实在期待着这一刻快点到来。
而此时的杜云柯想到自己和锦衣梦想成就神仙眷侣的心愿被如此的剥夺,甚至因此让锦衣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的心境已经在短短的几天里变得苍凉。这些天里,因为失去锦衣的他病了一场后,就开始以酒为伴,对于外头的正事更是不闻不问。对于单连芳的嘘寒问暖,他更是冷眼相对。而此时的他手里拿着酒壶,直接对着壶嘴就是灌下了一口,喃喃自语道:“我曾说过要一生守护你,我说过的话为什么没能做到。”
而刚从荣殊院回来的单连芳正迈着轻快的步子喜滋滋地踏进书房,见杜云柯都不抬眼看上自己一眼,而是手不离壶,一味地酗酒,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道:“表哥,人都死了,你做这个样子给谁看?你好好看看我行不行?我才是你的妻子!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她只是在我们中间横插一杠,险些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狐狸精,你何必为她如此糟蹋自己!”
杜云柯听她如此评价锦衣,冷眼看向她道:“不是她夺走了你的,不是她横插一杠,而是你!是你拦在我跟锦衣中间,是你夺走了她的,同样身为女子。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残忍地害死了锦衣,还打算让我看你吗?”
看着自己的丈夫满眼鄙夷愤怒地看着自己,单连芳按捺不住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居然为了一个死人。这么贬低我?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杜云柯不怒反笑,只是这笑声却比哭还要呜咽,笑过之后,他的眼里已经带泪,冷冷地盯着单连芳道:“我是人。要我把一个恶魔当妻子,我做不到!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往后,我杜云柯再也不会看你一眼,再也不会跟你说一句话!希望你自重,不要再来招惹我!”
单连芳没想到等到的不是时过境迁后他的回心转意,而是他如此决绝的话语,看着他冷酷的眼神,她的心骤然一凉。难道千算万算,到头来自己却争不过一个死人吗?回到房里,怎么都想不通的她只能借着摔打东西来撒气。而眼看着单连芳从此即将遭受杜云柯彻底的冷落。一旁的锦绣暗暗扬起了嘴角。
拿出已经拼凑好的锦衣的画像,想着和锦衣的以前种种,杜云柯强抑泪水,却抑不住心里的悲痛。
窗明几净的屋里寂静无声,简单却不失雅致的陈设让人看来也分外的舒心。当锦衣看见这一切是时候,她的眼里满是茫然。
现在的她刚从床上醒来,偏着头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时她只是紧皱了回眉头,因为此时她正觉得脑袋一阵疼痛。等到疼痛过后,她试着侧身起来,却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就顺势躺了回去。
“你醒了?”一个丫头打扮的少女听见动静,走了进来,看见锦衣醒来,笑着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锦衣看见有人,刚想开口发问,没想到这丫头欢快地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一时,门外脚步声响,很快就进来了三个人。一个年纪大概在四十上下的妇人。身后跟着一个丫头。还有一个清俊脱俗的年轻男子。
三人进来后走到了锦衣的床前,那妇人慈眉善目地问道:“你醒了?大夫说你有可能醒不过来,幸好没事了。”
锦衣见三人进来,礼节上可不能就这么躺着了,于是挣扎着要起来。妇人见状,忙示意身后的丫头扶锦衣坐了起来,然后那丫头又在她身后塞了个引枕,帮她靠在了床上。
“请问这里是……”锦衣坐好后,看着眼前一脸欣慰的陌生妇人,带着茫然的眼神问道。
“这是我家。”妇人善意地笑着道,“既然你醒了,就安心地在这里先养着,等身子恢复之后再走吧。对了,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家住哪里?等你伤好之后我们也好送你回去。”
“我?”锦衣听妇人一问,才回头想起自己来,想要回答自己的名字,却一时愣住了。她闭了眼睛晃了晃头,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妇人看到她似乎难受的样子,说道:“姑娘是不是身体哪里不适,我这就让铮儿去把大夫请来给你诊治一下。”
锦衣却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一脸茫然地自言自语道:“我是谁?对啊,我是谁?我叫什么?”她一边说一边又抚着脑袋用力地晃了晃,可是传来的只有头痛的感觉,完全唤不起一丝记忆。
妇人和那年轻公子见状,诧异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妇人小心地问道:“姑娘,你,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
锦衣抬眼看向眼前这两个带着关切眼神的人,仍是一脸迷茫地喃喃自语道:“我,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我怎么会不记得,我叫什么?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然后是陷入沉思后又唤起一阵剧烈头痛的症状。
那年轻男子看着锦衣难受的样子,赶紧道:“娘,不如我这就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