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却不答话,只是撇下了两个丫头径自步入内室,两个丫头互看了一眼,既然素素不说,自然也不好多问,代柔更是想着多半是因为挨太太打之后心情不好的缘故。
想起刚才一说到如果自己什么都不是,又将如何的话,杜云柯眼里的那抹黯然神伤和痛楚之色,素素不由一阵揪心的痛。这句话她原本就是有感而发,话里的意思指的就是以前什么都不是的自己。而听到这话后杜云柯的反应,素素看在眼里,又岂会不知他内心所想。
惊醒到自己居然在想杜云柯,素素立马强行拉回了心神,暗怪自己不该为情所乱。她一转身坐了下来,将所想的目标立即转向了单连芳等人,搁在桌上的手开始紧攥,她只要求自己将所有心力都集中在她们的身上。
“姑母,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就放过了那个小贱人?”单连芳跟着回到荣殊院,不甘地向杜夫人抗议道。
“奶奶,你没见她让爷写休书作要挟吗?”锦绣插话道。
“那就让表哥写呗,休了她不是最好?”单连芳觉着恰恰就是这条路最合自己心意了。
杜夫人坐了下来,对着侄女暗暗摇头道:“你呀,事情总想得这么简单。好了,你先回吧,”她抚着生疼的额角向侄女挥挥手道,“被那贱人这么一闹,我实在乏得很,得歇息会儿了。”
出了荣殊院,锦绣向单连芳道:“奶奶,无论她是不是锦衣那个小贱人,总之,在我看来,这个新奶奶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哼,我需要怕她吗?”单连芳趾高气扬地边走边道,“你没见爷刚刚还准备写休书了吗?可见表哥根本对她毫无兴趣,这个家有她没她,对表哥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就算她能继续留在我们杜家又能怎样?还不是只会被我表哥冷落的份儿。要不是她顶着正室的名分,我压根儿就不用去理会她。”
“奶奶可别忘了,她是不是锦衣那贱人还不得而知呢。”锦绣见单连芳一脸的自信满满,提醒道。
单连芳却轻笑一声道:“我看你是疑心太重了。我表哥都那样对她了,你说她还能是那个贱人?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只怕那贱人尸骨早寒了。这个汪素,就算她长得跟那贱人一模一样,那又如何?我表哥还不是连碰都不碰她。让她独守空房?”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志得意满,一脸的春风得意。
锦绣见单连芳一脸自以为是的模样,暗暗摇头,不再说话,她知道过于反驳这个刁蛮小姐的话,反而吃力不讨好。
杜云和出了素素那边,直接来了杨氏这里。母子俩说着话,自然是有关于刚刚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这位新奶奶还是个烈性的。”锦屏沏上茶后说出自己的见解道,“虽说她不去向太太请安。太太大动肝火那是必然的,可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因为身子弱老爷早就答应过可以免去她的晨昏定省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会不会是她见太太过去,又动手打她,一时情急胡诌的?”锦青猜测道。
杨氏却缓缓摇头道:“依我看,这新奶奶不像是只会说谎敷衍搪塞的人。”接着又看向儿子道,“云儿,你觉得呢?”
“娘,这个你可别问我。你儿子可还没练就火眼金睛呢。”杜云和摆手道,“话说回来,看人我或许不大在行,不过今天的事情我倒还觉得挺好玩的。看到太太被逼到墙角不得不妥协的时候。真是过瘾!”
“你呀。”杨氏听儿子说出这话,笑着佯嗔了一句,又问丫头道,“锦屏,你倒说说看。”
锦屏想到素素当时的言行举止,微微摇头道:“奴婢也看不出来。反正我觉着吧。其实新奶奶倒挺可怜的,从小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里,一嫁过来,却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现在还被太太打,难怪她要以死相逼了。我听到她说要为大少爷亲自研磨那会儿,感觉自己的眼泪也快跟着下来了。”说得锦青不住点头。
杨氏听了微微一笑,也不置可否。转头见儿子发呆,说道:“云儿,发什么愣啊?想什么呢?”
“喔,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今嫂嫂长得这么像锦衣,而大哥对锦衣又那么……不说了。”他话说一半,却不愿再继续说下去,站起身来道,“娘,不跟你多说了,我走了。”
“这小子。”看着儿子离开,杨氏只管笑着摇头。
“是吗?居然有这种事。”柳瑛兰得到消息迟些,不过最后也还是听说了素素手持利刃向太太抗争的一事。
锦缦点头,继续道:“新奶奶长得虽跟锦衣一模一样,不过性情还真是大不相同,毕竟是从小被家人娇惯着长大的,居然连太太都不放在眼里。”
柳瑛兰不再说话,她本想低了头继续手中的绣活,可一阵气短胸闷,又开始咳上了。
锦缦赶紧倒上热水过来,一边服侍着瑛兰喝了,一边说道:“奶奶,你的病总也不见好,干脆我再去求爷给找找大夫吧。”
柳瑛兰缓过气息,听锦缦这么一说,摇头伤怀道:“上回不是已经找过他了吗?结果又怎样。他讨厌我还来不及,又哪会过问我这么一点小病。”
“可是这么咳法少说也有近一年了,”锦缦担忧道,“白天倒还好,可最近晚上还咳得越来越频,长此下去,我怕奶奶你熬不住啊!”
“好了,别说了。”柳瑛兰一脸哀婉之色,蹙眉表示不愿再听。
锦缦想到那时候去找二少爷说奶奶生病的时候,二少爷还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