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是辛苦。”杜云和夹了一筷子菜送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一脸漫不经心地道,“可为什么菜色的规格比往年次了一等,我爹最爱吃的几个菜也给撤了,这是什么说法?还有凉菜也少了不少味,该不会待会儿的糕点果子也都要勤俭节约了吧?”
“勤……勤俭节约有什么不好?”单连芳见杜云和抓着她不放,回敬道,“你知道柴……柴米油盐有多费银子吗?所以才说不当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只是这些个有关家宅琐事的俗语她知道的并不多,不过一急之下,倒也好歹想出了那么一句。
单夫人见女儿被杜云和挤兑得受窘,赶紧替她撑腰做后盾:“芳儿说的是啊!真是不掌家不知道掌家的辛苦!日常的开支要付吧?丫头小厮的例银要给吧?家里栽个花造个景要给人工钱吧?哪一样不花银子?替家里节省开支,那是我们芳儿持家有方!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掌印夫人去?”
说完,横了杜云和一脸,眼珠滴溜溜顺着众人扫了一圈,见杜青鹤虽说脸色不是很好,却也不说话,杜云柯自然更加不会说什么,杨氏一脸事不关己的神色,素素则浅浅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嘴里,也是一脸事不关己、没心情关心的模样,最重要的是杜云和,单夫人见他被自己说得虽说脸上还是一副嘲弄之色,毕竟还是闭了嘴,所以单夫人觉得很满意,现出满脸的得色。
蠢货!自卖自夸。没看见我爹的脸色吗?看来,这老太婆不受我爹待见,既然如此,由着你说。所以杜云和闭了嘴,他偷眼在父亲脸上察言观色,觉得自己不说话更好。
“老爷!”正在单连芳母女相顾得意的时候,锦珊神色慌乱地赶了过来,向杜青鹤道。“老爷!不好了!出事情了!太太让你马上过去!”
听说出事,众人都脸上微微变色。
“出什么事了?”杜青鹤忙问道。
“奴婢不是很清楚,只听锦珠说出事了,让老爷赶紧过去!”
杜青鹤听完。只得离开席位,赶紧过去妻子那边。
当匆匆赶至,杜青鹤看见妻子脸色不是很好,问道:“怎么回事?这么急叫我过来。”
“老爷!我们家招贼了!我的私房银子不见了!”杜夫人看见丈夫过来,忙道。
“到底怎么回事?”杜青鹤听说银子不见了。赶紧细问,虽说自己妻子的这点私房钱对他来说真是不在眼里,可是无缘无故不翼而飞,那肯定是要郑重对待的。
“刚才太太忽然想起老爷以前送的一对珍珠耳坠子,太太说今天是除夕,所以想拿出来戴。这对耳坠子是和太太在钱庄的一个折子放在一起的,可是刚才打开匣子看时,折子居然不翼而飞了!”锦珠帮忙说了事情大概,并最后一指桌上的匣子道。
“折子不见了?有这等事?”杜青鹤听说钱庄折子不翼而飞,也吃了一惊。看着桌上的匣子道,“是放在这个里面的吗?”
“是,耳坠子还在,可是折子连同存根图章之类的,统统不见了!”杜夫人补充道。
见杜青鹤看向匣子,锦珠道:“只是奇怪,这匣子是放在那边的箱子里面,我开箱的时候,箱子上的锁还是好端端的,打开箱子。匣子上的锁也是一样,好像根本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杜青鹤听锦珠这么一说,捏起锁匙细看之下,果然如锦珠说的。杜夫人也道:“锦珠说得没错,她拿过这匣子来后,是我亲自开的锁,我开之前,锁是好好的!”
锦珠跟着又道:“而且,就算这贼人手段高明。撬锁不留痕迹,可偷了折子,也没有必要仍旧锁上匣子,连外面的箱子都锁得好好的。”
杜青鹤听后,转念道:“夫人,这匣子的钥匙几个人有?”既然锁匙看不出被撬过的痕迹,那就排除不了有内贼的嫌疑。
杜青鹤首先自然疑心起妻子身边的人来,头一个自然是锦珠,虽说锦珠主动说了锁匙没有留下撬过的痕迹,而且箱子等都锁得好好的这类话,但是难保她不是偷了折子之后故意这么,好让人觉得她心里没鬼。
“我把折子连同图章存根之类的都放在这匣子里,所以这把锁的钥匙只有我一个人有,我一直贴身携带,就是锦珠,也是拿不到的。”杜夫人道。
这就奇怪了,杜青鹤听妻子这么一说,犯了难。
看着丈夫面露难色,杜夫人又胸闷起来,锦珠赶紧安抚她:“太太放宽心,千万别气着了,老爷一定会查到的,一定会把折子追回来的。”
看着锦珠,杜青鹤不再说话,等到妻子胸闷缓解,他沉吟了片刻之后,安抚了妻子几句,离开了卧房。不过,他还是没有排除对锦珠的怀疑。
回到饭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了杜青鹤身上,杜云柯跟杨氏赶紧站了起来,杜云柯当就问:“爹,太太那边是有什么急事吗?”
杜青鹤沉着脸走到桌边,杨氏道:“老爷,太太那边若是需要人的话,妾身过去伺候着好了。”她以为杜夫人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过来和大家一起用饭而觉得心里不平衡,所以主动开口道。
杜青鹤不回应杨氏的话,只是看了一眼在座诸人,说道:“你们太太钱庄的折子不见了。”
听老爷说太太的折子不见了,单连芳心里一惊,暗暗叫苦,心想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边上的单夫人听后,惊得开了口:“呀!钱不见了吗?赶紧报官啊!晚了要是让贼人跑远了,可就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