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你再大声,可就不用我帮你说出去,人家就全都知道你的心思了!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锦浣强压住内心的兴奋,低声道:“人家只是意外而已嘛。”
“是高兴才对。”锦玉笑道,“这下你如愿以偿了?可以时常看到二少爷了?不过,”她又转口道,“姨娘还没答应下来,说考虑两天。”
锦浣早已听不到锦玉的说话声,只一味沉浸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当中,喃喃自语着:“难不成是二少爷看出了我对他的心意,所以才向姨娘要人的?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二少爷对我也是有心的……”
这边伺候在午憩着的杨氏寝屋外头的锦衣却是愁眉不展,她压低了嗓音问锦兰道:“锦兰,我怎么办?二少爷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姨娘说考虑,看来我这回真的躲不掉了!”
“你先别急啊,”锦兰也是一筹莫展,“既然姨娘说要考虑,说明还有转机。”
“是吗?”锦衣听她这么一说,虽然略感安慰,心里还是摆脱不了顾虑,她也知道锦兰多半是安慰她而已。
两天过去,没有事情,锦衣不由暗自心存侥幸。她和锦浣两人收拾了杨氏屋里的碗碟杯盘掀帘出来,刚交给小丫头,却远远看见那个让自己担惊受怕的煞神向自己这边过来,她倒吸一口冷气后,想趁着他还没看清自己赶紧撤。
“回来!”可惜已经晚了,杜云和的声音严肃地传了过来。锦衣拧了拧眉头,只得停步,只听得身边的锦浣早已带着兴奋劲儿福身施礼了:“二少爷。”自己只得回头跟着屈膝为礼。
杜云和已经从容地走到两人跟前,虚扶了一把,笑道,“起来起来,哪那么多礼?快起来。”
两人直起身子,看着眼前这位主子的性情大变异,深感不解。只见他看着锦衣,温和地道:“说起来,上回的事情,也不能太责怪你。所谓不知者不罪,我哥也这么说的。还有那天我推了你一跤,我后来听说你也受伤了是不是?伤在哪里?现在好了没有?”
锦衣向锦浣偷瞥了一眼,发现她也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杜云和,但是随后就浮起了笑容,她正要答话,却听见屋子里杨氏的声音道:“是不是云儿来了?怎么不进来?”
杜云和听得母亲喊话,面带着春风般的笑意向锦衣两人温言道了声“去吧。”跨进了屋子。
锦衣愣怔了一会儿,问锦浣道:“二少爷刚才是在对我说话吗?”她实在不敢相信杜云和对待自己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锦浣没好气地道:“不跟你说话难道是跟这里的柱子说话吗?”想到杜云和,又换上了一脸的喜容。
当两人回到主子屋里的时候,看见杨氏正拉着儿子的手细说家常,而杜云和则是一脸耐心地听着。
杜云和见两人进来,看着她们道:“对了,我刚才在门口见到的是不是你们俩?我没说什么吧?”
锦衣心想这少主子的记性怎么这般差,刚刚发生的事情就硬生生给忘了?只听锦浣甜甜一笑道:“二少爷在门口碰到的是奴婢两人,二少爷不是还问锦衣伤好了没有吗?”
“喔,想起来了!”杜云和恍然道。
杨氏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你若真想要这两个丫头,娘也不会留着不给。只是有一条你要记好了,就是不要再惹出事来,免得又让你爹生气。”
杜云和满口应承着道:“自从这次被爹责罚后,我可没再惹事啊,娘不是也看到了吗?”
杨氏笑嗔道:“你才出来几天呐。”然后转头对锦衣锦浣道,“锦衣,明天你跟锦浣两人就去二少爷那边吧。”
此时的锦衣已经完全吱不出声来,这种意外自己真心一时消化不了。她不是不乐意主子的安排,实在是还没有摸到这位少主子的真正意图。偷眼瞥到锦浣时,却见她嘴角微微扬着,明显是很满意这样的调动,只听她恭敬地屈膝应声,锦衣也只好跟着附和了一句。
尽管心里千万个不乐意,锦衣还是和锦浣搬进了织锦苑。一进院门,就见一派欣欣向荣,四时花卉争芳,奇香异草遍植,软藤绕假山,清池蓄锦鲤。而园中的大丫头锦涵更是亲自过来安顿两人,也不知道是得了杜云和的吩咐办事,还是因为她和锦浣本来就熟识,所以格外殷勤。在这种情形下,锦衣难免胡思乱想。
才安顿完,便收到了杜云和的吩咐,要两人立即去他屋里训话。
两人跟着锦涵跨进内厅,见杜云和正端着茶盏眯着双眼悠然品茗着,好整以暇地候在那里。
“二少爷。”两人福了福。
“都下去。”杜云和睁开双眼,品了一口清茗,头也不抬地道。
三人包括锦涵应声告退,锦衣和锦浣虽觉奇怪何以他喊了人来一句话不说就遣人,但口里自然不敢多说一个字,见锦涵出去,两人也紧随其后打算跟着出去。
“你!留下。”身后传来杜云和不喜不愠的声音。
三人都住了脚步,回转身来,不知道他是要谁留下来。
杜云和懒懒地歪在椅子里,伸手一指锦衣道:“你!留下。”
锦涵跟锦浣看了锦衣一眼,退了下去。只留下锦衣独自一个,心里暗暗发悚,叫苦不迭,看来自己的预想不是杞人忧天,这会儿这个煞星定是要公报私仇了,真不知道他要怎样折辱自己。
杜云和慢悠悠地从椅子上起来,缓步踱到锦衣的面前,饶有趣味地上下打量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