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和转头瞧去,只见这位姑娘裙幅鲜丽,身形姣好,长相清丽得很,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忧郁。他紧接着朝锦衣看去,只见锦衣樱唇微开,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姑娘,眉峰时蹙时平,一声“瑛兰”喊出来,眼眶已经湿润。
丽人惊奇地看向锦衣,她奇怪这里何以会有人知道自己的本名,眼前这个俊美异常的少年郎自己并不认得啊。她还在诧异地打量着锦衣,锦衣已几步过去,一把抓过她的手道:“瑛兰,是我,我是素素啊!”
这名丽人正是柳瑛兰,她一听是素素,细细看去,那眉眼那口鼻,真的跟素素一模一样,不觉眼眶一热:“你……你是素素?”
“是,我是素素。”锦衣道,“瑛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瑛兰异地喜遇亲人,悲喜交加,一把抱住了锦衣落下泪来。
杜云和见两人相认,站起来道:“你们聊,我待会儿过来。”
柳瑛兰听到声音,松开了锦衣,收住泪看向杜云和。只见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公子看着自己和气地点了点头,不由心头一跳。杜云和向她略点一下头,然后看了看锦衣,锦衣也向他点头,看着他迈步出去掩上了房门。柳瑛兰看着他的背影,直痴瞧了好一阵。
“瑛兰,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锦衣给她拭去泪水,拉着她坐下来问道。
柳瑛兰听问,悲从中来,幽怨不已地道:“我爹不是欠了那个活阎王的赌债嘛,她把你卖掉之后得了那个钱,后来想想还掉就又身无分文了,他就想着躲起来。那天晚上,他连夜拉着我来到了这里,最后他居然把我卖到了这家怡春楼……”瑛兰说着掩面而泣,说不尽的委屈。
“干爹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把你往火坑里推。”锦衣搂着柳瑛兰也潸然泪下,“你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我爹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柳瑛兰幽怨地道,“他眼里最亲的只是钱而已。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第一次看见你,你正好上轿,那时我以为看错了。第二次是昨天,我在街上看到你,可是隔得远了,我追上的时候,你已经进了怡春楼。两次我都没有看清楚,但是总觉得背影跟你实在太像了,回去后我自然一直记挂着,所以今天就改了男装来这里找找看,没想到真是你!”锦衣道了事情始末。
“嗯,是了。”柳瑛兰道,“第一次是因为我身子不适了好些日子,所以妈妈同意我出来瞧病,昨天我是去药铺拿药。”
“你身子不舒服吗?”锦衣担心地问道。
“也没有什么。”柳瑛兰道,“就是我爹一个劲儿地跟我要钱,我真的是心力交瘁,或许是心里想得多了,难免影响到了身子。”
锦衣看着她虽然涂脂抹粉,但是透过脂粉还是看到了她略显憔悴的面容,不由怜惜万分,拉着她的手为她捋了捋鬓角:“瑛兰,你过得还好吧?有没有受委屈?”
“没有,你放心。”瑛兰道,“妈妈似乎想培养我,加上我爹早跟她通了气的,因此对我还算不错。对了,别尽说我,你呢?我都还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干爹想来应该跟你说了,”锦衣道,“我是卖给一位夫人做使唤。”
“嗯,那天当我得知你被我爹卖掉后,我真的很伤心。我娘走后,我只想着能跟你相依为命,没想到我爹最后还是分开了我们。”柳瑛兰转念问道,“那,那位夫人的家就是这里吗?”
锦衣点头道:“是。主子家姓杜,我现在在杜府的二公子身边听使唤。对了,就是刚刚跟我一起的那位公子,而救我的那位夫人就是这位二公子的生母。”
“该不会是信和钱庄的那个杜府吧?”柳瑛兰问道。
“是,就是他们家。”锦衣疑惑地道,“你也知道?”
“我虽然来这边还没多久,但是杜府的名声我早已经听说过了,只是还没能得见杜家的公子而已。”柳瑛兰道,“你在那样的府上,想必过得还不错吧?”
“嗯,姨娘对我很好。二少爷虽然有些顽劣,但是本性真的不错。”锦衣道,“这回要不是他帮忙,我根本就见不到你。”
柳瑛兰想起刚才杜云和对自己点头的一幕,若有所思。那样的翩翩公子哥儿,温和地笑着向自己点头为礼,实在很难让自己不心动。
“瑛兰,瑛兰。”锦衣见她忽然沉默,不由唤道。
“嗯?”柳瑛兰赶紧收摄了心神。
“你在想什么?”锦衣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喔,没有。”柳瑛兰道,“我没事。”
“瑛兰,”锦衣心疼地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离开这里对不对?你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脱离这个牢笼?”锦衣不知道青楼的规矩,更加不知道有什么法子了。
柳瑛兰一双眼睛望着门口,幽幽地道:“你哪里有那个能力。”
锦衣暗暗皱了皱眉头,为自己不能救出瑛兰而自责起来。
沉默了良久,柳瑛兰终于接着道,“如果真要让我出这个火坑,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锦衣忙道,“你说。为了你,就算再难,只要能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试试!”
柳瑛兰平静地看向锦衣道:“就是赎身。”
回到杜府,瑛兰说的那句赎身的话片刻不停地响在锦衣的耳畔,杜云和正在摆弄手里的两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