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杜云柯道。
锦绣见两人之间表情怪怪的,心里更生疑虑,可见杜云柯说了这句就不再搭理自己,只得道:“那,那奴婢告退。”
“喔对了。”杜云柯见锦绣回身,赶紧喊住了她,“锦绣,以后书房的事情都由锦衣来好了。”
锦绣一听,不由一怔,她看了锦衣一眼,终于还是笑道:“是,少爷。”
晚上,由锦绣宽衣后,杜云柯躺到了床上。可是夜色深深里,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锦衣白天的一言一行,她的每一个表情和眼神都可以让自己回味了一遍又一遍,她的一举手一投足总是能够掏走自己实则早已被掏空殆尽的心。原来能够看着她轻盈地在自己眼前来去,偶尔见她含情脉脉地偷眼向自己瞧上一眼,然后又飞快地转开,竟是如此幸福的事情。从前一直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开怀,认识她后才真正体会到,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的快乐,让自己可以活得如此充实。夜色深沉里,杜云柯一夜好梦。
时日匆匆,锦衣也由初来时的拘谨渐渐地放开了手脚,杜云柯总会在她铺开饭席的时候温和地对她一笑,也会在她奉上一杯热茶的时候深深地看她一眼。此时在锦衣的心里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甜蜜和美好,只要每天能够看见他,听见他说话,那么此生还有何所求?
“这是……”这天,锦衣看着杜云柯递过来的一个暗红色的宽锦匣,不知道少爷是什么意思。
“这里头是笔墨纸砚,”杜云柯温和地看着锦衣道,“给你用的。”
锦衣诧异之下,杜云柯又将匣子递近了一寸,并笑看着她。
双手接过了杜云柯手里的匣子,锦衣说道:“多谢少爷赏赐!”
出来的时候,锦衣见锦绣站在帘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匣子,一脸的无风无浪。
“锦绣,锦绣……”喊了好几声,锦绣居然都纹丝不动,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带着满心的不解,锦衣回到了自己房间。打开匣子一看,是古色古香、精美的文房四宝,加上是心上人所赠,锦衣满心欢喜不尽。
如此,在伺候完主子后的每天晚上,锦衣还能够挑灯侍弄一会儿笔墨,日子过得甚是开心。
一日,正抽闲整理杜云柯的书案,却听见一个声音道:“你在做什么?”
“哦,”锦衣停下手里的活扭头一看,见是锦绣,笑着道:“是姐姐啊,我在整理少爷的书房。”
锦绣缓步走近了含着笑道:“你读过书识得字,手脚又勤快,难怪少爷把书房都交给你了。”
锦衣听她这么一说,倒不好意思了,遂只笑笑不说话,继续手里的活。却听锦绣又道:“少爷今天不带你出门吗?”
“少爷说今天去的地方有些远,他说天气太冷,所以让我不用跟着了。”锦衣随口道。
“是这样啊。”锦绣幽深的眼眸关注着锦衣的脸,站在书案边上淡淡地道。见锦衣抬起头来,她收回了目光侧过身去,看着书架子上这些杜云柯珍惜的书籍,她忍不住拿起了掸子来清理。
却听“啪”地一声,锦衣转头一瞧,原来是有东西从书架子上掉落下来,是一具画轴。
锦绣不小心拨落,弯腰去拾,手刚伸出,却愣住了,画轴经这一摔,骤然摊开了几许,隐隐瞧见画上画着个女子的身影。她疑惑之下,拾起来一看,画面上亭亭站着的居然是锦衣。
“是少爷的画吗?”锦衣笑着过来观看,哪知却看到了画上的自己,不由一怔,看着迎着微风站在桂树下的自己,寻思这不就是自己和少爷初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吗?她见被锦绣撞破,脸上早已发热,一时说不出话来。寂静的书房里,一个是羞涩重重,一个却暗含妒容。
看着锦绣盯着画卷不说话,锦衣赶紧拿过了她手里的画,卷起了尴尬一笑道:“这画里的女子跟我倒有几分相像。”然后拉开书案抽屉,将画卷放了进去。
锦绣看着锦衣不承认画上的人是她自己,也不说破,笑而不语。闲步在书房走了一圈后,她伸手一指对面墙上的一幅画道:“呀!那副画怎么有些歪了。”
锦衣顺着她的指点看去,审视了一回道:“没有啊。”
锦绣却摇头道:“有,有一点点,我看出来了。”
“是吗?”锦衣听她这么说,倒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视觉有些没到位,又重新打量起来。
“锦衣,不如你上去把它挂正,我在下面看着。”锦绣提议道。
“也好。”锦衣心想如果真有那么一丁点挂歪了的话,那还真必须给挂端正了。
看着站上一把小圆杌的锦衣的背影,锦绣的眼里满是妒意和幽怨。
“锦绣,你瞧瞧,这样可好了?”锦衣调整了一下道。
“还没有,往左偏了点。”锦绣道。
“这样呢?好一点了没?”锦衣稍稍调整了又问。
“还是没有,还是我来吧。”锦绣有些不耐烦,一边说着一边已走近了站在杌子上的锦衣。锦衣刚想说话,脚下的凳子却猛地被撞翻,身子也跟着侧倒,她只惊叫地一声,人已经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只觉得脚部传来一阵剧痛,整个身子倒地的时候额头又重重地磕到了书案一角,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啊呀!锦衣,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锦绣从地上爬起来看视,一脸焦急地看着锦衣道,“对不起呀,锦衣,我只是想过来帮你的忙,是我太大意了,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