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像是在此刻放缓了刹那。
平生甚至能够看到解语的三千青丝迎风飞扬,紫色裙裳在空中抖动的模样,宛如一株盛放过后的海棠,正在面临着即将凋零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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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错觉,平生仿佛听到了一声急速割裂狂风的呼啸,从远方迅猛的冲击了过来。
在解语即将被犀渠的犄角洞穿之时,狂暴的撞在她的后肩上,带动着她柔弱的躯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前方飞射出去。
&恭……”
平生放目远眺,只见远处的长恭依旧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俨然方才的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所剩不多的真气。
而解语则是喷出了一口鲜血,右肩无力的耷拉着,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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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渠自是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当下长哞一声,后蹄刨土,压低了牛首,以那根又长又尖的犄角对准了解语的方向,庞大的身躯隆隆的冲锋了起来,扬起漫天的尘土,宛如乘风破浪的巨船,迅猛的撞向了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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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语以左手轻捂小嘴,面色煞白如纸。
方才长恭虽是以枪杆撞中她的右肩,然而那股巨大的力道已然让她整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此刻想动,却觉得整个身子瘫软无力,不听使唤。
只能惊恐的瞪大着明净如水的眸子,如失群的小鸟般彷徨无依的瞅着越来越近的犀渠,乃至绝望的闭上双眸。
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
平生双脚刚刚着地。整个人就化成一阵狂卷的飓风,周身雷鸣啾啾。脚下雷芒绽放,若九宫八卦绵延伸展。无穷无尽,呼呼厉啸着朝解语冲了过去。
粗重的呼吸,伴随着平生剧烈的心跳,在他的耳朵里回荡着,仿若急促的鼓声,催促着他以更快的速度接近那个身影。
恍惚之间,平生只觉周遭的事物全部模糊成了一片水雾,唯有过往如同烟花一般在眼中绽放着。
从小长大的许昌再也不能回去了,饱含着生活点滴的酒楼化成了一蓬火炬。疼爱自己的爹娘和祖母生死不知,而今就连自己唯一相亲相爱的红颜知己,难道也将离自己而去吗?
不,绝不,绝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绝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平生高声的咆哮着,宛如一头被逼进了绝境之中的凶兽,身周的雷芒如龙嘶吼起来,带动着他的躯体,仿若一条游弋在人间的神龙。山呼海啸般朝着犀渠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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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芒与雷光相互迸射,如龙蛇乱舞,四散飞溅,耀眼刺目。
&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来临,耳中却是响起了平生低沉沙哑,而又温柔坚决的嗓音。
解语惊诧的睁开双眸。但见犀渠的犄角被平生蛮横的抱在腋下,那锋利的边缘甚至将平生腋下的肌肤刺出血来。
只是平生那双深陷地底的双脚。那身如虬龙起伏的肌肉,那回首的温暖眼神。都让解语感到阵阵的心安。
仿佛此刻挡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大山。
&渠,胆敢招惹小爷的家伙,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小爷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偏偏敬酒不吃吃罚酒!”
平生暴喝一声,猛然发力,脚下的地面顿时犹如蛛网蔓延裂开,浑身的筋肉更是如同山丘一般绵延起伏着。
澎湃恐怖的巨力,催动着他蛮狠而又直接的将犀渠那重逾万斤的躯体,一点一点,慢慢的拔地而起,任由它四蹄如何踢踏都无法摆脱平生的桎梏。
&没看错吧,他竟然在跟一头上古凶兽角力!”
&是何等的蛮力啊,这货怎么比凶兽还要凶兽啊!”
&可思议,原来人的力量竟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所谓的力拔山兮气盖世,也不过如此了!”
众人看得有些发懵,平生的躯体相对犀渠来说,只能用瘦弱来形容。
然而此刻正是这幅瘦弱的躯体里,爆发出了令人不敢置信的力量,爆发出了一股气吞山河的无匹气势,将不断挣扎的犀渠高高的举起,而后重重的砸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约一丈的大坑来。
&可否认,正面交锋小爷不是你的对手,然而光轮力气,你也休想跟小爷叫板!”
平生再次将犀渠从大坑之中提起,而后凶猛的朝着另一面完好的地面砸去:“虽然伤不了你的根本,可是你也别想能够恢复自由!”
正如平生所说,不管他如何砸击犀渠,都对它造不成任何的实质性伤害。
然而不管犀渠如何挣扎撕咬,都无法从平生的腋下解脱,只能被动的被平生抡来砸去,摔得七晕八素。
&来封印它!”
赵统驾驭着他从天工山庄得来的黑濯剑,化为一道贯日的长虹,气势磅礴的撞向了地面的犀渠。
玄机出言阻止道:“赵统,不可!”
长恭也开口劝谏道:“兄长,三思啊!”
&今之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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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渠正被平生摔得找不到北,只是当他看到空中飞冲而来的那道黑芒,看到黑芒周围衍生出来的法阵铭文时,顿时像是被揭了逆鳞的巨龙,疯狂的挣扎扭动起来,差点令平生也无法抱紧它的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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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统的灵器黑濯剑,终究还是刺在了犀渠的肚腹上。
剑芒上附带的法阵,顿时如同跗骨之蛆般挪移到了犀渠的周身上下,彷如一张密集的渔网,将它团团围住,任凭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