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是何身份,胆敢如此出言诋毁丞相……”
“文伟,让他说下去!”
诸葛亮竖起羽扇,阻住费祎的责问,道:“还想请教,亮如何败坏了蜀汉的根基,如何葬送了蜀汉的前程?”
“荆州之战,你想利用东吴和曹魏来挫败伯父的声威,藉而打压荆州系在朝堂之中的影响力,故而只是隔岸观火,引而不发。n∈,..o
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吕蒙会如此的骁勇善战,在短短时间内就取下了荆州吧!”
平生愤然道:“什么隆中对,什么规划天下,在利益私心面前,不过狗屁而已!荆州一失,他日北伐,请问神机妙算的诸葛亮先生,你将从何处发兵?”
诸葛亮不愠不怒道:“出祁山,攻凉州,取长安!”
“一千斛粮,人吃马嚼,直至运出祁山,能剩几何?”
“……此事亮自会思虑良策!”
“好一句思虑良策!枉你还敢自比乐毅,岂不闻兵法有云: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
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
平生咄咄逼人道:“凉州重地,你以为曹丕会疏于防守,让你轻轻松松就兵出祁山吗?
他们只需在险要山道把守,便能将你死死的抵在汉中境内,不得寸进!若是所发之兵过少,必然被魏军一口吞食,兵多,则劳民伤财。国疲力殚,不败而亡!”
费祎道:“我们可以徐徐图谋,何必急在一时!”
“肥遗啊肥遗,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平生不屑的瞅着费祎,道:“小爷若是年俸千金。你年俸百金,咱们一年之内,所得俸禄相差几何?”
费祎也是聪明之人,自然听出了平生的弦外之音,冷汗涔涔道:“……九百金!”
“一年相差九百金,十年呢!”
平生抑扬顿挫道:“曹魏的疆域人才之广,八倍于蜀汉,其一年所能征收的赋税兵源,超出蜀汉何其之多也!”
“可笑你们还做着联吴抗曹的美梦。坐观东吴尽掠荆州之地,实力由此大涨,兼据占有完整的长江天险,可谓气候已成!”
“你们如今所谓的联吴抗曹之策,说白了不过就是助长曹魏和东吴的实力而已,假以时日,天下重新归一,先被吞并的必是蜀汉!”
“若是不与孙吴联盟。单凭蜀汉,如何与曹魏抗衡。更别提完成光复汉室的伟业了!”
费祎辩解道:“蜀汉与东吴,荣辱与共,唇亡则齿寒,这是天下共识,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么,肥遗先生。小爷倒是想问问你,为何如今的荆州,落到了你的盟友东吴手中?咱们不是同盟吗?小爷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同盟相互侵攻的例子!”
“这……”
费祎语塞道:“还不是要怪关羽嚣张跋扈,破坏了蜀吴之间的和睦!
孙权差人为其子求取关将军之女为妻。这本是加深两国邦交的好事,谁料关羽非但肆意妄为,且辱骂孙权为犬,真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
关兴勃然大怒道:“你们这些伪君子,竟敢把过错全部推诿到我父亲头上,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吗!”
“二胖,冷静一dian,杀人不一定要用刀子,动动嘴皮子就够了!”
平生抱住了关兴,道:“会有人来给小爷充当侩子手的,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肥遗先生,请问孙权的妹妹,也就是刘备的夫人,孙尚香,如今何在?”
平生恶声恶气道:“刘备与孙权不是姻亲吗,何以如今刀兵相见?哼,你们这群伪君子,难道还会不明白所谓的政治婚姻,不过就是一桩误人误己的买卖而已,能起什么作用!”
费祎色厉内荏道:“……而今主公不是已经发兵攻伐东吴了吗!”
“这就是诸葛亮败坏蜀汉根基,葬送蜀汉前程的作为!”
平生冷眼指责道:“当初荆州新败,伯父被害,荆州之民感念伯父恩德,荆州之军耻于昔日的不战而降,若是刘备发兵征讨,必然可以一呼百应,顺利将东吴赶出荆州!
可是在这种胜机在握之时,你却撺唆朝野上下,阻止刘备东征,白白贻误战机。”
“时隔两年,荆州民心全部倒向东吴,刘备东征,你却无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蜀汉好不容易攒积下来的兵力,断送在荆州。经此一役,蜀汉必然就此衰落,败亡不远矣!”
“危言耸听!”
费祎辩驳道:“主公挥军东征,连战连捷,而今东吴更是士气低落,避而不战,荆州回归蜀汉,不过早晚之事!”
“愚蠢!”
平生高声叱喝道:“之前的顺利,不过是因为张飞将军被害,军心哀愤,而东吴忌惮北方曹魏,会趁机与蜀汉对其进行夹击,故而心存与蜀汉讲和的侥幸。
而今孙权派人北上向曹丕称臣,其破釜沉舟之决心,已然可见!”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历时半年多的攻伐,蜀汉的军心气势还能剩余多少?一方是强弩之末,一方是破釜沉舟,一方是千里寇敌,一方是以逸待劳,胜负之势,早已分晓!”
平生每说一句,诸葛亮的身躯便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嘴上仍是如沐春风的笑容,只是眸中的慌乱,却逃不过平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