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万籁俱静,唯有篝火堆中的树枝,发出轻轻的噼啪炸裂声,愈发衬托出黑夜的静谧和安宁。
众人胡乱的躺在篝火旁,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平生自是不必多说,这厮就是睡着了也不老实,怀里紧紧的抱着解语,双手很不老实的放在解语高耸的胸膛上,脸上露出十分猥琐****的笑容,瞎子都能看得出这厮是在做春梦。
姜离和月影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安详的笑容,似是从未有过这般开心,从未对明天抱有过如此乐观的看法和情怀。
唯有廉康一人,仍无睡意,半瞌着的双眼,目光幽幽的瞅着篝火上跳动的火焰,似乎那暖黄的火光,并不足以驱散,黑夜弥留在他眼中的幽暗。
廉康的目光默默的转移着,斜睨着身旁的姜离和月影,确认他们全部睡着了以后,这才一闪即逝的从平生身上掠过,不敢多做停留,他怕自己无法抑制的杀意,会将平生从梦中惊醒,继而打草惊蛇。
踌躇了片刻,廉康终于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踮着脚步,尽量不发出丝毫的声响,恍若一只游移在黑夜边缘的猫,悄悄的钻入了林子里。
离开篝火足够远的地方,廉康从怀中拿出了一支骨哨,用力的吹了起来。
明明吹得十分的起劲,以至于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然而那只骨哨,却发不出丝毫的声响,反而有丝丝的涟漪,如同水纹般,从骨哨的周边荡漾开来。
“哧……”
不过片刻的功夫,林中已然跑出了一豹一虎,屈身跪伏在廉康身前,散发着幽芒的瞳孔,静静的凝视着廉康,似是在等候他的命令。
廉康从身上撕下了一截衣摆,而后想也不想的扭断了老虎的脖子,双手蛮横的扯开它的胸膛,让温热的虎血,慢慢的流淌出来。
一旁的豹子看得浑身直发抖,只是它却依旧死死的,蹲在廉康身旁,不敢妄动。
廉康用手指沾上虎血,快速的在衣摆上书写起来,片刻后对着密布血字的衣摆吹了吹,而后小心翼翼的将它卷起,绑在了豹子的前腿上。
“走!”
廉康拍了拍豹子的背脊,瞬时那只金钱豹如蒙大赦,起身快速的朝着远方奔驰而去,似是怕多停留一刻,会有性命之忧。
“呜……”
可惜,纵使那金钱豹快如闪电,然而还未逃离廉康的视线,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扼住,离地而起。
四爪仍是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然而却再也动弹不得,只能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嘶嚎。
金钱豹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快速的往上攀爬,沿着它的躯体,慢慢的形成一只漆黑如墨的大手,牢牢的掐住它的咽喉,蛮横的将它的脖子扭断。
“月……影……”
廉康的瞳孔陡然收缩,这种操纵对手的影子,用以来袭击对手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正是月影一族的天赋神通。
“被发现了吗?他们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有问题的?他们会如何对待我?会不会在这里杀了我?你的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吧!”
平生那十分嚣张欠揍的声音,在廉康的耳中悠悠的响起,仿佛催命的音符,狰狞而又恐怖。
“放心,你还有用,暂时不会杀你!”
平生的身影,缓缓的从树林深处走出,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姜离和关兴等人。
“嘿嘿,不错,一头老虎,一头豹子,明天的早膳准备妥当了!”
关兴大步上前,拍了怕那彷如雕像一般的金钱豹,解下他绑在前腿上的布条,将它扔给姜离,而后又仔细的打量着金钱豹,喜滋滋道:“这身皮毛不错,刚好给我做件新皮袄!”
姜离面色铁青的摊开那截衣摆,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更是气得脸色煞白,双目喷火的盯着廉康,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片刻之后才终于平息了下来,悲愤凄凉的叱问道:“二弟,为什么!”
廉康双眼一闭,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无话可说!”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姜离平静的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九黎魔族跟神族是死敌吗!你以为投靠他们,他们就会放过你!”
“不是我们九黎魔族,是你蚩尤族!”
廉康睁开了双眼,狰狞着神色,气急败坏道:“神族忌惮的是你们蚩尤族,想要剿灭的也是你们蚩尤族,其他的八族之所以遭到围猎捕杀,就是因为他们相助你蚩尤族!”
“若是蚩尤族消失了,其他八族便可与神族和解,我们就再也不用过那种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日子了!蚩尤族被共推为九黎之主,可是你们,又为我们带来了什么?
除了战争和死亡,还有什么!
我们要的其实很简单,一时的安宁,一块不用再受刀兵之灾的乐土,可是这些东西,蚩尤族永远都提供不了!
那你们又有何资格,继续要求我们为之战斗,牺牲!”
姜离黯淡的低下头,道:“……这是你一直藏在心里的真实想法!”
“不错!虽然对不起你,可是我更不想对不起自己的族人,自己的良心!”
廉康朝着虚静无人的地方喊道:“月影,你当真以为进攻帝都有活路吗!不要傻了,九黎魔族势穷,若是硬拼,只能是以卵击石!”
廉康这厮,摆明了是在挑破离间。
月影没有回应,难保他的心中,也存在着这么一份念想,必须速速打消他的侥幸,否则一旦他跟月影联起手来,形势将对我大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