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道士只看了郭破虏一眼,便让他心神剧颤,不敢轻举妄动了。
折断的长戟无力的掉落,野东没等来那致命的一击,目光诧异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道士摸样的中年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郭破虏面色凝重,挥手让部下几人退后,拱手对那中年道士说道:“道长既然是方外之人,为何要插手世俗之事。”
中年道士淡淡看了眼他,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野东身边,蹲下身翻看了下他肋下的伤口,眉头微皱,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捏成粉末敷上,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受故人受托,这几个人你不能带走。”
郭破虏看不清这老道的虚实,但那一手隔空断戟的手段着实神乎其神,辽北之地虽是偏僻,但也时常有修行者的传闻,再者韩家这类豪门世家私下里说不定还供奉着几尊这样的人物,所以说修行者轻易招惹不得,凭他方才的手段,想要悄无声息的抹杀身后这几人,怕是不费吹灰之力,郭破虏能在韩家攀爬滚打到这种位置,不缺胆识更不缺见识,知道什么时候该进退,不禁多看了眼这几个少年少女,想不要竟有修行者为他们撑腰,着实看走眼了。郭破虏丝毫没觉得丢人,抱拳说道:“既然是故人之后,看在道长的面子上,郭某就不计前嫌了,只是如今下马关兵荒马乱,道长若不介意,塞外韩家倒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清净地方。”
中年道士闻言摇头,淡淡道:“不必了。”
郭破虏一直在察言观色,见对方丝毫没动容,似乎都不曾将韩家放在眼里,心里对他的忌惮又多了几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修行者来辽北之地所谓何事,郭破虏想了想,这件事还是要尽早禀报主家才是,当即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郭某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看了眼身边的所剩无几的部下,冷声道:“走!”
说完,几人策马扬鞭往下马关方向赶去。
一场生死危机被这位突如其来的中年道士轻易化解,就连野东这样的汉子都对他产生了莫名敬畏,心里猜测着到底是何方神圣,更不用说树枝这种从小受苏逸熏陶,听过无数的仙人道长的故事,心里想着虽不是那般仙风道骨,却也有种超脱世俗的气质。
不知是何种灵丹妙药,野东肋下的伤口竟然短时间内止血生肌,当然还有丝丝痒痛的感觉,比起方才的面色苍白,此刻已经算好很多了,不过亏损的血气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恢复过来,野东想要站起身来,中年道士摇头说道:“不用多礼。”
说完看向一旁的树枝,眼中神色一亮,说道:“当真是一株好苗子,女娃儿,你这练气的法门是谁教你的。”
树枝猛然抬头,心中惊骇不已,说道:“你怎么知道。”
中年道士似笑非笑。
树枝脸色微红,才想起对方也是修行中的高人,比起苏逸口中的那些云里雾里的仙人怕是不呈多让,当然能一眼瞧出自己的底细,当初苏逸传授自己这套心法的时候,曾嘱托不要轻易显露,这些年她也一直不曾落下修炼,虽未见功效,却也感到了身体里的一丝变化。只是她不知道,修行之事本就玄妙,能一眼看穿别人深浅的,该是何等人物。
不过中年道士似乎不太在意这些,只是稍微提及,便又说道:“你就是陆家那小丫头让我找的女娃儿吧。”
大当家的好像姓陆,难道这位道长口中的陆家小丫头,就是大当家的?树枝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却听见那中年道士说道:“贫道云寿,来自湘西龙虎坛,唤我一声云道长便是。”
树枝想问大当家的还有刘老爷子的情况,只是忽然想到苏逸此刻还下落不明,这位云道长既然能惊退走那群悍匪,想必以他的本事,未必不能将苏逸救出来。
听她这么说来,中年道士微微诧异,问道:“你口中那位,便是陆家那小丫头和我说的那姓苏的年轻人吧?”
树枝没想到他还听过苏逸的名字,不禁点了点头。
中年道士眉头微皱说道:“听陆家那丫头说,那姓苏的年轻人十有八九也是修行者,修行者有气机缠身,旁人想要推测出他的行踪很是艰难,更不说在下马关那种地方了。”
一旁的竹马忽然好奇道:“那道长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云寿道长从腰间行囊里掏出一块罗盘出来,只见他将那罗盘上的石针拨动,片刻后又重新指向众人所在的位置,便说道:“龙虎坛有一门法宝,便是寻人所用,你们无修为在身,自然能轻易寻到。”
仿佛一扇新的大门打开在众人面前,青梅竹马等人的目光没有移开过那个罗盘,见识了这等神乎其神的手段,似乎感觉有点不真实了。
树枝默然,心中担心苏逸的安危,却又不好让这位云姓道长亲自涉险入城,只希望凭苏逸的身手,不至于遇到生命危险。
这一战中,青梅算是受足了惊吓,小姑娘到现在脸色还是苍白,若不是竹马在一旁搀扶着,怕是已经走不稳了,经历过生死之后,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总会生出一些东西。
中年道士缓了缓,语气凝重道:“其实我这次下山,一是受陆家所托,二是为了一桩私事,方才我见叛军已经入城,社稷动乱,苦的都是百姓,怨气冲天,又要埋下多少亡魂。既然来了,就要入城去看看,你们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就听我安排吧。”
既然知道与这几个孩子的关系,野东也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