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穿西装的中年混子叫‘阿鬼’,在本市,他只能算是处在二流与三流之间的老混子,带着一帮小弟,开了一家浴场、一家小饭店,还给附近的一些舞厅茶座看看场子,勉强能算是‘大哥’,但和虎哥这样的一线大哥,那是没法比的!
虽然阿鬼的年纪,和虎哥、老林等人差不多,但论起辈分,阿鬼还是出道较晚的后辈!
大家都在这一带混,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之间也还算客气。尤其是‘阿鬼’,见了虎哥、老豹、老林等人,总是哥长哥短的,敬烟敬酒、端茶倒水,姿态放得很低,常以‘后辈’的姿态处之。
可今天,这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敢和虎哥、老豹等老一辈的‘大佬’叫板,难怪老林会怀疑他嗑药磕傻了!
“阿鬼,你找削是不?”老豹典型的东北人脾气,说话干净利索,简明扼要,从不拖泥带水。
“阿虎,老豹……你们是前辈,是道上成名的大哥!”阿鬼看着和老豹等人,说道:“可出来混,总得讲规矩吧?你们的小弟,在我的场子,无缘无故把我的人打了,这笔账怎么算?”
虎哥寒着脸,抖了抖满脸的横肉,冷笑道:“打你的人?好像是你们把我的两个小兄弟给打了吧?”
“小贝,大毛……怎么回事?!”
骆阳将桌上的一包面巾纸丢给大毛,面无表情地问道。
“阳哥,是他们在厕所门口调戏小花,我和大毛刚走上前去,还没有说话呢,就被他们给打了!操!”小贝怒声道:“大毛脑门上还挨了一啤酒瓶!”
“大毛,没事吧?”
骆阳问道。
大毛一边用餐巾纸擦着额头上、脸上的血迹,答道:“没事!皮外伤!我脑袋从小就硬,还自己练习过铁头功呢!”
骆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的张怜花,却并未询问她事情的经过,心中冷冷一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虎哥却拽住了骆阳的胳膊,说道:“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件事交给我和老豹处理!”
骆阳看着虎哥和老豹等几人,笑了笑,重新又坐了下来。
“阿鬼,这几年混得不错啊,翅膀硬了,连虎哥、老豹哥都不放在眼里了?”
老林的身边,另一名阴着脸的混子‘大军子’冷声说道:“你以前的大哥,江北的‘大飞’,见了虎哥,也要给几分面儿,见了老豹哥,还得恭敬地叫一声‘豹哥儿’,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儿,打伤了我们的人,不仅不端茶赔礼,拿出几万块钱医药费!还你妈敢倒打一耙,找虎哥、老豹哥的茬,你丫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军子是京都人,说话带着儿化音,说起狠话来,听着特别扭!总感觉少了几分霸气,像是京都老爷们在茶馆里唠嗑。
“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事都得讲理**!你们虽然是社会大哥,道上的前辈,可也不能倚老卖老,欺负晚生后辈吧!”阿鬼浑然不惧地说道。
哈哈哈……
虎哥大笑着,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讲理**?好!那我就来和你讲一讲这个理,说一说这个法!你的小弟,调戏我兄弟的女朋友,还打伤了我的两个小兄弟,你这是沾了理,还是占了法?现在,你们未经允许,带着这么多人跑到我们的包厢里闹事,手里还拿个砍刀和铁棍等管制刀具,对我们进行人身威胁,这是占了理,还是占了法?!”
一向给人以莽夫粗汉印象的虎哥,居然能说出这一番话来,听得骆阳好一阵发愣。
“你不仅没理没法,还违背了江湖道义,道上的规矩!”虎哥冷冷说道:“我比你早混几年社会,和你大哥‘大飞’属于同一辈的,你见了我,不仅没有尊称‘大哥’,还敢如此嚣张,这就违背了道上的规矩!你也是老混子了,不会不知道,违背江湖道义,道上的规矩,会是什么下场吧?”
阿鬼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忌惮,然而,他朝自己左侧一名带着鸭舌帽,遮住大半边脸的小弟看了一眼,眼中的忌惮之色瞬间消失无踪。
阿鬼发狠道:“哼!别跟老子讲什么江湖道义,这年头,道上的规矩,就是个屁!谁他娘的有钱,谁就是爷!”
“少废话!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虎哥问道。
“很简单!让这两个小子给我跪下道歉,然后,你们再给我拿十万块钱医药费,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阿鬼说道。
“操!你个王八蛋,想钱想疯了吧!敢勒索虎哥、老豹哥!”
老林怒声骂道:“虎哥,别跟这孙子废话了,吹哨子喊人吧!他不就是仗着在自己的地盘,人多势众吗?哼!我们的那些小弟,也不是吃素的!”
老林说着,便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别动!再敢动一下,打爆你的头!”
那名站在阿鬼身侧,身穿白色运动装,头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子,突然从人群后面冲了出来,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把双管猎枪,抵在了‘老林’的脑门上!!!
“操!有种的,你就开枪!”
老林是典型的东北老棍,当年,为了和另一个团伙争夺煤矿,曾用一把喷子,把对方的老大一枪崩了,把两名小弟也打成了重伤,上去补枪的时候,喷子的枪管炸膛,把自己的左手两个手指给炸了!
——试问,这样一个把别人‘搞死搞残’的狠角色,怎么可能被一个小混混,拿枪抵着脑袋就服软了?
要是就此服软,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