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陶的心里一颤,她看向吴莹莹。吴莹莹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了一下,随即就解冻了。她莞尔,“呵呵,看來小陆还是个行家呢!”
陆毅涵此刻才从画里走出來,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多了,赶紧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说多了。”
“沒事的。正所谓高山遇流水,伯牙遇子期。家林的画能遇见你这个知音,也算是他的幸运吧?”吴莹莹又一笑,“我反正是不懂,一会他回來了,你和他多聊聊。”
“我都是瞎说的,其实啥也不懂。班门弄斧,班门弄斧!”陆毅涵讪讪一笑。
“陈老师呢?”晓陶适时插进來话,转移了话題,她实在不想他们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題。
“他呀,这阵子迷上了街上新开的一家凉皮店,每天中午都要去吃一碗。我还打趣他是不是迷上了他家漂亮的老板娘。”吴莹莹说着说着咯咯地笑了起來。
“呵呵,你别瞎想,陈老师不会的。”晓陶急忙替陈家林辩解。
“你这么确定他不会?”吴莹莹玩味着她的话,语气颇耐人寻味。
晓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題,急忙住口不说了。眼前的吴莹莹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正常,那么地平易近人,可是晓陶的第六感觉却感觉到一种不安,很不自在。就像平静的湖面下暗藏着汹涌的暗涡黑洞。
“吱嘎。”大门又被人推开了。來人进來后反锁了大门,才走进來。
“你怎么來了?”陈家林乍一见晓陶很惊讶。
“怎么你不來看我,我來看你还不行啊!”一见陈家林,晓陶的心里突然思绪翻滚起來,季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住进了医院昏迷了三天三夜,他竟然不闻不问,此刻她找上门來,竟然还这么惊讶。难道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晓陶想到这儿,自己先吓了一跳,自己现在和陈家林什么关系都沒有了,哪里还算得上旧人?怎么还会吃他的干醋?
陈家林看了吴莹莹一眼,“怎么会不行呢?只是奇怪你怎么会有时间突然跑來?这位是谁?”
“他呀,是我一个朋友,一块來的。国旗班的班长,帅吧?”晓陶爽快地介绍道,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提了一下陆毅涵国旗班班长的身份,到底是炫耀还是示威她也说不清楚。
“哎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待业在家呢,就是一蹬三轮,卖水果的。陈老师叫我小陆就行了。”陆毅涵有些腼腆的羞涩,主动伸出手去。
陈家林眯起细长的眼睛在陆毅涵青春帅气的脸上注视了几秒钟,又看了看晓陶,终于伸出细白的右手与陆毅涵轻轻握了一下。
陈家林脸上的肌肉瞬间颤动了俩下,晓陶和陆毅涵沒有注意到,可是却被吴莹莹敏锐地捕捉到了。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吴莹莹作为他的同学加情侣曾经陪他走过那段最稚嫩的年代,即使她浑噩了这么多年,清醒以后,依然清楚地记得他只要在内心情绪动荡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就会不知不觉地颤动。
“坐吧。”陈家林一指沙发,不冷不淡地说道。
陆毅涵有些拘谨地坐到了沙发上,原本一肚子关于画的想法,此刻却说不出來了。陈家林漠然的神态就好像是在额头贴了一张“生人勿近”的标签,让他顿时收敛了來时的随意放肆,变得规矩安稳起來。
“瞧你,给孩子吓得都不敢说话了。晓陶啊,你到这里就像到家一样,千万别拘束。你先和陈老师说说话,我给你们做饭去。”吴莹莹故意冷了脸嗔怪陈家林,然后又笑着对晓陶说话。那一举一动都和正常人家的女主人一样,一点也看不出來她曾经是一个毫不讲理的精神病人。
“吴姐,你就别忙活了,坐下來一起说说话,我一会就要回去了,家里还一大堆事呢!”晓陶拉住吴莹莹不让她走。
吴莹莹推开晓陶的手,“哪有到了家还不吃饭的道理,这里的小餐馆卫生条件差得不得了,我都不敢去吃。所以今晚啊,我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小菜。这么多年不见了,我们好好喝一杯。你们聊着,我先去买菜去。”
“吴姐,吴姐!”晓陶喊了几声,吴莹莹也沒停下來,笑呵呵地出了门。
陈家林注视着吴莹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把视线收回放到了眼前的画架上。吴莹莹出了门,在外面把门掩上,却沒有离开,而是把眼睛贴在了门缝上。
“怎么突然转变画风了?”晓陶轻轻地问。
陈家林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慢悠悠地抽出一根,然后把一整盒扔给了陆毅涵。陆毅涵连连摆手说自己不抽烟。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晓陶瞪大了眼睛,在她的记忆中他是不抽烟的。难道她昏迷了三天再次醒來,记忆错位了?
陈家林在晓陶的疑问中打开了打火机,悠悠地点着了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小口烟雾。江南的男子连抽烟的姿态也是儒雅的,一小口一小口地抽,不似北方的汉子,大口大口地快速地吞云吐雾。
“人活一世,什么事都要尝试一下,不是吗?”陈家林答非所问地淡漠地说道。
“不要说这些了,你怎么会來这里?”陈家林看了一眼陆毅涵,冷淡地说道。
“季家破产了,季刚和我婆婆都被抓了起來,季家别墅还有一切财产包括我的车子都被查封了。”晓陶凄然地说道,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
“哦,是吗?上次你和我打电话到现在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事情竟然发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