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孩子在妈那里可以接受最好的礼仪教育,让他从小就学会怎样去做一个绅士。以后他要继承季家的一切,当然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不修边幅地长大。”季刚面色温和,淡淡地说着,虽然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是也在述说一个不可改变的决定。
晓陶说不出话来了,是啊,她从小生活在一个普通工人的家庭,和绅士淑女根本不沾边的,只会和一帮孩子成帮结伙地到处疯,根本就没有人管,完全野生野长,更别提什么礼仪规范了。
“我可以教他的,这些年我也学了不少了,基本的礼仪我都懂的。实在不行我领他去报礼仪班。”姚晓陶依然不甘心就此罢休,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也要努力去争取。
季刚站起身来,面露威严,“胡闹,礼仪班能教出绅士风度吗?好啦,我累了,要休息了。”
晓陶跟着季刚来到他的卧室。蹲在他的轮椅边,费力地把他的假肢卸下来。这是从美国特制的假肢,价格高昂,还有灵活的关节设计,季刚戴着它,竟然可以瞒过很多人。只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不能见水。
晓陶推着季刚走进浴室,给他调节好水温以后。他说,“你出去吧!叫小李进来。”
晓陶答应了一声,却并没有退出来,她咬着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季刚,儿子都不认识我了,你和妈好好说说,就让我看一眼,抱一下也行呀!”退而求其次。既然儿子不能由她亲自教育,能亲热一番,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也行啊!
季刚的脸上渐渐地布上一层黑云,“这些事,你自己去和妈说,去吧,我累了!”说完闭上了眼睛,真的好累!
晓陶愤愤地转过身,刚要离开。
“等等,你若是真的想要我去和妈说,那么就来吧!你知道怎么做的!”季刚邪肆的眼睛盯着晓陶的眼睛,发射出贪婪狠戾的目光。好像一只凶猛的秃鹫在窥视一具腐尸。
晓陶想起那些所谓她知道怎么做的事,不由地浑身一颤,“还是……还是不用了!”她转过身,逃也似地跑出了浴室。
季刚望着晓陶落荒而逃,桀桀地怪笑起来,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因为他嗅到了野男人的味道!
她把自己狠狠地摔到床上,纤瘦的身躯被弹簧床弹起,颤了好几下,头就更晕了。想起婆婆那一张阶级斗争的脸,晓陶不由地又打了个哆嗦。
她颓然地翻过身,把脸埋在厚厚的棉被里,任思绪随意游荡。
想起儿子看着她时,那陌生的眼神,疏离的表情,晓陶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另一张笑脸出现在了眼前,邪恶地嬉笑着看着她。一瞬间又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样子。
一大一小的俩张脸竟然有八分的相似。
泪水像决堤的江河泛滥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让我品尝了爱的甜蜜后,又狠狠地捅了我一刀?
为什么要骗我!甚至我都要放弃他,放弃道义,放弃廉耻地和你一起生活了,为什么要让我看见你的虚伪,为什么要我看见你的卑劣!
你竟然还敢回来找我,竟然还敢欺负我,等着吧,你要是再侵犯我,一定要你好看!
苏铁一个人坐在床上闷闷地抽着烟,细长的手指夹着烟,慢慢地吸了一口,然后再徐徐吐出。思念自心底喷薄而出。才刚刚分开,他就开始想念她了,想念她巧笑嫣然的娇态,想念她美目含嗔的妩媚,想念她瞪起眼睛的霸道,想念她柔婉承欢时的紧致……
是恨,苏铁和自己这样说。他恨她,恨得入骨!
他反复对自己说,这不是想念,是恨!可是为什么在这难眠的深夜,竟然是如此刻骨的思念?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