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里有些安静,黎默恒偏着头一直笑看着她。眉眼间的笑意意味深长,那种将人看透的表情惹得贝冰榆异常恼怒。
“看什么看,睡觉。”
黎默恒点点头,伸手去够床边的轮椅,单脚着地,跷着坐了上去。
“你干什么?”贝冰榆眉心拧了拧,不解的看着他的动作,“你要上厕所?”
黎默恒顿了一顿,片刻,又是点了点头,“也好,顺便上个厕所。”
顺便?贝冰榆风中凌乱了起来,抬手抚了抚额,却见他自己推着轮椅一点点的划出了门外。见她还杵在原地,甚至好心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催促道:“快点,你不是困了吗?”
她终于了解他这一长串的动作是要做什么了,嘴角立即就抽搐了起来,“你睡在这里也可以的,上楼下楼太麻烦了。”这男人竟然食髓知味,昨晚上在她床上睡了一夜,今天还想去。
黎默恒表示非常嫌弃这里的床,皱了皱眉心,果断的摇头,“诊疗室里有消毒水味,不习惯。”话音一落,他推着轮椅的背影也消失在了门外。
贝冰榆瞪大了眼,不习惯?不习惯你丫的还和干爹坐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况且这里哪里来的消毒水味?黎默恒,你可以再无耻一点。
愤恨的哼了哼,贝冰榆追出了门外。抬头看去,便见男人的轮椅停在了楼梯边,回头笑看着自己,“冰儿,扶我上去。”
“你昨天不是可以悄无声息的上楼?我相信你今天也可以的。”贝冰榆抬头望天,背着手哼起了歌,声音清脆悦耳。t7sh。
“吵什么吵,不知道小爷我正失眠的吗?”楼上突然传来‘哐当’声,航航嫩嫩的独特的嚣张语气传了下来。
贝冰榆脑袋滑下一整条的黑线,死航航,也不看看楼下的是谁就敢随便乱骂,小心揍得你妈我都认不出来。想是这么想着,歌声倒也停了下来,回头又开始怒视着罪魁祸首。
却见轮椅上的男人轻笑一声,耸了耸肩,“好,我自己上去。”说着,再次跷起一条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双手略显吃力的攀上白色的龙纹栏杆,手肘靠在栏杆上一点一点的往上,再弯着一只脚跳了上去,单单上一个台阶,就耗费大半的暭洹d且幌蛭鞍兜姆路鹛焖下来都压不垮的高大背影,此刻显得那么的狼狈?
贝冰榆咬了咬下唇,大步的超前走了几步,扶起他的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纤细的手臂穿过他的腋下,揽着他的腰身,“走稳一点。”
黎默恒偏头看着她低垂的小脑袋,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身子更是得寸进尺的将全部的重量都往她身上压。贝冰榆差点往前栽去,他这才放低力道,一只手依旧攀在龙纹栏杆上。
贝冰榆咬了咬牙,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处,吃力的扶着他往上。还没走一步,耳边便传来了温热的呼吸声,某男诱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的响起,“冰儿这是心疼我了?”
“闭嘴,我是怕你上楼的声音太大,吵到了航航。”贝冰榆偏头瞪了他一眼,一看到他那可恶的笑脸,就想一拳挥过去。
黎默恒低低的笑,不以为意,“杰斯问我,打算跟你举办一个什么样的婚礼。我觉得我们家冰儿的地位最高,所以这个由你来决定,怎么样?”
贝冰榆的身子一僵,随即恢复正常继续往上走,嘴角却抖动的厉害。怪不得两个人能聊的那么久,听听聊得都是什么,婚礼都出来了,幻想的。
“杰斯说,找个机会让航航认主归宗,我说我倒是想,可是冰儿你什么暫蛲意啊?”说到这里,黎默恒有些哀怨,他默三少向来都是众星拱月的,没想到做人家爹地做的这么的憋屈?
“杰斯说,他改天会好好的教育教育你的,所以冰儿,我先给你提个醒,你要有心理准备。”
“杰斯说,让你以盛世的幕后老板身份出嫁,我觉得也可以,你觉得呢?”
“杰斯说……”
贝冰榆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杰斯说杰斯说杰斯说,杰斯是你爸啊,这么听话。”
“岳父大人,相当于爸。”黎默恒从善如流。
贝冰榆仰天长叹,伸手开门,一进去,直接将他丢上了大床,自己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黎默恒低笑的躺在留有她味道的大床上,回想着刚才她嘴上努力克制却还是情不自禁微微上扬的嘴角,心情好的一塌糊涂。其实,被贝舅舅打成这样,也不一定是坏事,对。
贝冰榆出来的暫颍便见床上的男人就这样和衣睡着了,襵艘⊥罚看来真的是累坏了r彩牵其实跟杰斯对峙说话,是一件很费神的事情k又要获得他的好感,又不能表现的太弱势,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斟酌思考,否则就成了杰斯的攻击话题,肯定很伤脑筋,更何况这两人一聊,便是一天?
说实话,在杰斯身边五年,她还从来没看到过哪一个人能在和他对话超过五小暬鼓芑竦盟好感的人,默三少果然是默三少呢?
将他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进了浴室打了一盆水出来,咬咬牙把他剥了个精光,仔细的给他擦了擦身子。等他全部收拾完后,已经是夜半十二点了,想起明天还要带着学生去摘葡萄,还要早起,贝冰榆掀了毯子,便也安稳的睡了过去。
夏日的清晨来的特别的早,贝冰榆醒来的暫颍黎默恒还在呼吸平稳的睡着?
她简单的将自己打理了一番,便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一开门,差点被吓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