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宾步淇云所说,这些,其实琉璃已经猜到了,只是,当亲耳听到她说的时候,心底仍是免不了觉得震撼和不安。
她虽然说得轻松自如,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的黯淡并没有逃得过她的双眼。
她紧紧握着掌心,一瞬不瞬盯着她。
宾步淇云被她看得心头一阵堵,她扬了扬眉,挤出一抹浅笑:“做什么这样看我?忽然觉得我比你漂亮么?还是不爽我把你的男人都……”
“你恨我么?”
笑意在宾步淇云脸上渐渐散去,她动了动唇,丝丝撼动:“说……什么呢?陛下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要为你们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有什么恨不恨的?”
“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能强迫你去做这些事!”她已经想过这一切是父皇的意思,只是这想法在她这里得到证实后,心里仍是免不了对他感到失望。
为了自己的利益,如此伤害一个女孩子,就算他是她的父皇,她还是谅解不了。
“你错怪他了。”宾步淇云拍了拍她的肩,难得一脸正经,“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安排好才告诉璃王的,你相信么?”
她自己安排的一切……
琉璃盯着她一张淡然的脸,这一刻,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良久,她忽然执起她的手,柔声道:“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再提起也是无益,以后,别再为我做这种事,我已经决定要认真和五皇姐竞争,以后,许世琉璃不再是个放.荡不羁的女人,所以,你也不必再如此。”
宾步淇云安静看了她好一会,才动容一笑,道:“不管你决定怎么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沉默了半刻,她又道:“既然你决定不再过躲躲藏藏的生活,那,从前你与我一起安排的一切,我必须重新让你知道。”
她站了起来,垂眼看她:“跟我出一趟门,许多事,在这里无法跟你说。”
提到出门,琉璃心底莫名地抗拒,上次被青青骗了出去,她几乎丢掉自己的性命,如今,她对宾步淇云也不能说是完全信任,这样跟她出去,会不会再一次把自己逼入险地?
可,若是不跟她出去,她一定会怀疑自己不相信她。良禽择木而栖,若她不信任宾步淇云,她又怎么值得人家对她死心塌地?
“怎么?怕我没能力保护你?”这家伙,何时变得如此胆小如鼠?
“我……”犹豫间,淡淡药香味不知从何处飘来,她眸光一闪,唇边缓缓溢出一抹从容的微笑。“只是刚练了剑,身上都是难以忍受的汗臭味,想先回寝房更衣罢了。”
宾步淇云秀眉轻蹙,撇嘴道:“记忆没了,臭美的性子却还是那样,要换衣服就快点,要不然,天转眼就要黑了。”
琉璃点了点头,起身往寝房走去。
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再确定空气中依然有那股淡淡的药香,她才从容地随宾步淇云出门。难得守在殿门附近的暗卫这次并没有阻止她,若不是对宾步淇云信任,那便是相信她们身后那位“高人”不会让她出任何意外。
这次他们乘坐的是公主殿的马车,车夫也都是公主殿的人,看来就算楚寒不在,他留下来的也都是能人,做任何事根本不需要琉璃自己去操心。
温室的花朵,要么被捧在手心幸福过一生,要么,离开那个给予她一切的人,便夭折在凌乱的风中。
琉璃淡淡瞟了眼朴素却不简陋的马车,再瞟了瞟看起来有那么点深藏不露的车夫,心情复杂。
临上马车之际,宾步淇云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你确定不让那个家伙下来一起聊聊天?”
虽说以那人绝顶的轻功,跟随个百儿八十里的也不会怎么着,不过,骨肉之躯总也是会累的。
“我殿里的男人,你不许打他们的主意。”琉璃瞟了她一眼,忽然捧着胸口,面露痛色,一张小脸纠结在一起。
宾步淇云一慌,正想去扶她,眼前墨色身影一闪,一人已站在琉璃身旁,大掌扣住她手腕的脉门。
青丝如墨,五官深邃,精美绝伦……这一看,又把宾步淇云整个魂都给勾没了。她伸手捏了捏下巴,盯着南宫冥夜好看得教人顿生邪念的侧脸,两眼发光:“真俊,唉,真是人间绝色!”
这么俊逸不凡的男人,很可惜,都是琉璃的,唉,让她只能远观,不敢亵玩焉!
南宫冥夜放开琉璃的手腕,垂眼看她:“如何?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琉璃看了他一眼,唇边忽然扯开一抹柔和的浅笑:“方才是挺疼的,但看到你就好了。”
南宫冥夜薄唇紧抿:“你耍我?”
琉璃慌忙揪住他的衣裳,温言道:“不是,只是想着你这一路跟过去,一定会累的,不如和我们同坐一车吧,反正,我也知道你在身后了。”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宾步淇云也笑道:“一起吧,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南宫冥夜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看着琉璃,声音含着一抹不悦和冷淡:“以后,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琉璃也知道他生气了,她点了点头温顺地道:“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他没有说话,抚着她上了马车,宾步淇云随后也上了去。
琉璃和宾步淇云本来是想着,让他下来歇一歇,一路上大家还能说说话,多点欢乐。可南宫冥夜一直绷着脸闭眼歇息,似乎对外间的一切不闻不问。
宾步淇云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