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关于吴江凯深夜突访凤岭口检查站的消息不胫而走,一群晨练的人聚集在县委大院对面的小卖铺,离休干部冯元辰有声有色地分析吴江凯这一着妙棋的真是意图,当群众得知县委书记重拳打击私挖滥采的消息后,都纷纷奔走相告,啧啧称赞。
县长丁庆祥一早接到陆昊放的电话,震惊之余,睡意全无,匆匆起床顾不上吃早餐就去了办公室。
“吴江凯的动作真快!”丁庆祥坐在宽大的转椅上,仰着头向空中吐了口烟圈,仔细分析着吴江凯的意图。桌子上的水杯袅袅冒着热气,悬停着杯中的茶叶也缓慢舒展身体,渐渐沉入杯底。
陆昊放喘着粗气推开了丁庆祥的门,进门就道:“老板,吴江凯他动手了!”
“慌什么,瞧你那点出息!”丁庆祥厌恶地瞪了一眼陆昊放,然后把手中的烟蒂往烟灰缸里狠狠掐灭。
陆昊放用衣袖擦着脑门淌下来的汗水,尽量平复激动的心情,道:“老板,你分析的没错,他吴江凯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先是跳过我启用万强,现在又把我底下的人抓了,两头突击,这是往死里整啊。”
丁庆祥沉默不语,看着陆昊放慌乱的神情,又联想到自己身上,心头一阵隐隐作痛。
丁庆祥在东泉县从副县长到常务副县长,再到县委副书记,以及如今的县长,可以说一步不落。整整8年间,与他一起外放的领导如今都执掌一方,更有甚者对外交流官至副市长,而自己还在一个贫困县,屈于县委书记之下高不成低不就。有时候他在想,是自己的努力不够,还是市委领导忘记了他的存在,马上就要奔五,难道自己的仕途就此要终结吗?
8年的时间,对于农民来说不过是盼着子女快些成长,家境逐年改善,而对于官场中人来说却是异常的宝贵。从进入官场那一天计算,有多少个8年可以浪费?至多不超过5个8年。然而丁庆祥已经走到了第4个8年末,他的心思早已不再如何发展经济,全部用在了升官发财上。
初任县长时,丁庆祥也想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然后金钱的诱惑让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疯狂的敛财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但金钱暴增过后,却发现自己一无所获,留下的只有一屁股人情债和一个又一个大窟窿。
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具体到丁庆祥身上,他已经完全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利益链,待幡然大悟之时,已经不能自拔。为了前途,为了自保,只能咬着牙一步步错下去。
“风雨再大也得逆风前行,你吴江凯想整我,尽管放马过来吧。”丁庆祥已经完全没了退路,想到这一层,他没有就事论事,而是问道:“我让你找周伯年,你找了没?”
陆昊放此刻脑子乱得很,眼睛巴巴地等着丁庆祥出谋划策,而丁庆祥却问起了这事,他疑惑地道:“找了,我昨晚就和我姐夫一起吃饭了,他说这事可以考虑。”
“你要抓紧,赶紧把这件事促成!”丁庆祥连忙道。
陆昊放频频点头,又道:“他说今天给市委书记汇报,估计真要下来也在一周以后,毕竟筹备也需要一定时间。”
丁庆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眉头一蹙,歪着头问道:“你去见吴书记了没?”
“还没,这不一早就过您这来了嘛。”陆昊放道。
“糊涂!你现在赶紧去县委,先去表个态。记住,态度一定要诚恳。”丁庆祥催促道。
“回来!”陆昊放刚到门口,丁庆祥实在不放心此人鲁莽行事,急忙喊住了他。
“你现在做两件事。第一件事你赶紧找到吴江凯,不管他说什么,你就应着,总之全权听他处置,决不能讨价还价。第二你想办法递话给刘二辉,不管怎样审问他,都让他先一口应承下来,这样对谁都好,事成之后我保他没事,并能安全着陆。如果他胆敢牵扯出其他人,说了不该说的话,休怪我无情无义。”丁庆祥把水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指着陆昊放说道。
一旁的陆昊放也吓了一大跳,拨拉鼓似的点头应承着。
临出门时,丁庆祥又问道:“陆昊放,你和我说实话,你究竟从中拿了多少好处?”
被丁庆祥这么一问,陆昊放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见陆昊放不开口,丁庆祥无奈地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仰天冷笑。
陆昊放出去后,丁庆祥急忙起身把门反锁,然后从柜子里取出《党员领导干部廉洁从政若干准则》,缓缓把一本红皮存折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跃动的一连串“零”时,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一夜激情,沈桐被早晨强烈的光线刺痛了双眼,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表,看到才6点30分时,又松了一口气躺了下去。昨晚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凤岭口检查站的那几名警察奸笑地把蓝月带上了车,他拼命追,拼命追都没有追上……
他回头看着熟睡的蓝月,头枕着手臂均匀地呼吸着,性感的樱桃小嘴微微上扬,白皙的脖颈犹如一弯弯月,勾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沈桐看着迷人的蓝月,不自觉地凑上前去在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沈桐举了举疼痛的右手臂,然后蹑手蹑脚用左手轻轻掀开被窝准备下地,没想到蓝月突然睁开眼睛抓住沈桐的手,道:“不要走,陪我。”
沈桐无奈又躺下钻进被窝里,右手不停地在蓝月一丝不挂的玉体上来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