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夏的短信简洁直白,沈桐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显然许夏已经知道郭伟剑今天来石河镇的事情了,后面的一句话直穿沈桐心底,爱恨两难。
对于曾经的挚爱,沈桐心里无比感慨。那种惙怛伤悴的过往,只能通过遥远的寄托来化解心中的思念。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恋,只能如同美酒一般珍藏在心底,毕竟许夏不就即将成为**,如果继续交往,只会伤害对方越深,想到这,沈桐轻轻地合上了手机,默默地关闭了心扉,内心送上了祝福。
被许夏的一条短信,沈桐完全没有心情去找蓝月,虽然自己深爱着蓝月,但不想让她识破自己的内心世界,还是给她一个比较完美形象较为好。
沈桐漫无目的的行走在人行道上,猛一抬头,看到了正在看自己的赵毅堂。
赵毅堂老了许多,明显没有以前精神,但心态还好,见了沈桐露出了慈祥般的微笑。
见到赵毅堂,沈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具体能在这里碰面,沈桐怯怯地叫道:“赵书记……”
“我正好出来买菜,路过这里,前面就是我家,沈桐,这么久了也不说联系我?”赵毅堂已猜到沈桐在想什么,赵毅堂假装埋怨道。
沈桐有些难为情,挠了挠头,语无伦次地说道:“最近比较忙,就没有……”
赵毅堂呵呵一笑,打断沈桐的话,和颜悦色地说道:“好了,中午有没有事?走,到我家,你看我买了什么,让你伯母给你做一条红烧鱼。”说着,举起手中的活蹦乱跳的鲤鱼来让沈桐看。
沈桐正打算去赵毅堂家拜访,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场合见面,虽有点突兀,他还是答应了赵毅堂的邀请。他突然想起刚给赵毅堂买的礼物,也不管什么白天黑夜了,返回去到超市拿上礼物,准备一同去赵毅堂家。
赵毅堂看到沈桐手中提着东西,一下子沉下脸来,生气地道:“沈桐,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拿走,要是这样子,我就不让你进家门了。”
自从自己被免职以后,很少有人登门造访,如今沈桐提着如此贵重的礼物来拜访他,心里一丝感动还夹杂着丝许忧伤。
沈桐被赵毅堂呵斥,但话语之间透露出一些关切之情。于是他嘿嘿一笑,说道:“赵书记,您看,买已经买了,人家也不给退,再说了,您是我的老领导,作为下属也应该懂得人之常情,还请您笑纳。”
赵毅堂看着沈桐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自己逝去的儿子,心里感慨万千。刚才还是紧绷的脸,现在已经完全舒展开来,他轻轻地往沈桐屁股上拍了一下子,笑着说道:“你小子,只许一次啊,要不然你又要让我犯错误了。”
提到犯错误,沈桐为赵毅堂莫名其妙的栽赃感到叫屈,虽然马国涛也同样被免职,但看不见的斗争还是历历在目。
绕过一条街,很快就到了县委家属院,一排排二层小楼房整齐划一,与旧城区内杂乱的小平房形成鲜明对比。沈桐跟着赵毅堂进了他家,刚进院门,沈桐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沿着大门,只见头顶上方碧云层叠,密匝匝的葡萄,似座座珍珠塔,如堆堆翡翠珠,每一颗葡萄都像一颗又大又光泽的“猫儿眼”,使人口生蜜意,甜沁心脾。仰望那一簇一簇摇曳的绿叶,沈桐似乎能够触及到生命的呼唤,不由得闭上眼睛,用嗅觉来感受这静怡的芬芳。
“老伴,你看谁来了?”赵毅堂左右摇摆的肥大的身姿,乐呵呵地往院中央走去,听那语气似乎是在迎接自己的最至亲的人,显然赵毅堂把沈桐当成了亲人。
顺着收音机里传来的京剧《打金枝》抑扬顿挫的唱腔,沈桐看到赵毅堂的妻子李腊梅怡然自得地坐在院子里摘着韭菜,看到沈桐后,先是一惊,然后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站了起来笑迎沈桐:“是沈桐啊,来,快坐,你来的正好,阿姨今天给你做红烧鱼。”
沈桐进门的瞬间,李腊梅错觉地以为自己儿子回来了,当定神一看是沈桐时,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沈桐坐定后,李腊梅忙活着收拾了桌子上的摘了一半的菜,接过赵毅堂手中的鱼,转身走进了东屋。不一会儿,又端出各种水果,摆放到沈桐面前。
沈桐透过李腊梅慈母般的眼神,似乎读懂了中年丧子之痛的凄凉,此次相见与上次在医院相比,明显苍老了许多,眼角的鱼尾纹多了丝许,甚至笑容都略显僵硬。
待李腊梅进了厨房后,赵毅堂一边削着苹果一边不经意地问道:“听说你被发配到桥北村了?”
赵毅堂的语气缓和,但犀利的眼神让沈桐有些坐立不安,沈桐低头抠着指甲道:“在桥北村帮助村民进行危旧房改造,虽一个人有些单调枯燥,但我学到了很多。”
“你能怎么想,我也很欣慰。对于想你这种刚刚入世的年轻人来说,剪去你们浮躁的羽翼,并将以进行磨练,不失是一种进步的方式。虽然蔡家全做得有些过分,但对于你来说,这是一笔财富,一笔助推你成熟,助推你进步的大财富。”赵毅堂语重心长地说道。
沈桐听到赵毅堂娓娓道来,如涓涓细流,沁入自己内心深处。前一阵子的迷茫,却没有倾诉对象,更没有过来人进行开导,致使自己走进了人生的死胡同。现在听到赵毅堂如是说,反而轻松了许多。磨难,终将会转化为正能量,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
赵毅堂削好了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