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臭和滚滚浓烟,外城门已关闭,外城内的四万突厥军无路可逃,大火蔓延,将一群群绝望的突厥士兵吞没。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外城,此时,杨元庆的眼睛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冷酷。
外城城头又出现了六千隋军士兵,他们趴在垛口上,一只手端着弩弓,一只手用湿透的麻布遮掩口鼻,在他们身后的城下是突厥军外城大营。此时已是烈焰冲天。热浪滚滚而来。
而城外旷野里,数万突厥士兵向城头汹涌而来,他们要抢夺城头。打开城门,让城内士兵逃出,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密如雨点般的箭矢,大片大片的突厥士兵栽倒,城内的惨叫声和冲天火焰使他们胆寒心裂,斗志全无,在遭遇隋军伏击后便掉头而逃,一次一次冲上,一次一次被弩箭she退。
突厥可汗咄吉呆呆地站在营门前,望着三里外腾空而起的满城火舌,他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其实他想到了隋军用火攻的可能,所以他不准士兵进中城,但他做梦也想不到,隋军燃烧的大火竟然能把整个外城都吞没了。
“可汗!杀不上去,几千隋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用箭封锁了我们。”
咄吉知道他的四万军队全完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他眼前一黑,竟昏倒在地。
“可汗!可汗!”大营前乱作一团。
天渐渐亮了,空气中刺鼻的焦糊味依然没有散去,整个外城内仍然在袅袅地冒着青烟。
一队隋兵从密道钻出,眼前的情形令很多士兵都惊恐地背过身去。不敢再看一眼,那是怎样一个人间地狱。四万突厥军士兵全部被烧死在外城,整个外城一片漆黑。
其中一万余人并没有被火烧到,他们挤在大火和营帐之间一片宽约两百步的狭长空地内,火油没有流过来,但他们也同样全部死亡,这一万余人或者是被烈火活活烤死,但大部分都是窒息而亡。
正如杨元庆在战前所说,他要让突厥人几代人都忘不了丰州之战的残酷杀戮。
战争的残酷就在于战场上没有任何慈悲可言,任何对敌人的慈悲都是对自己的犯罪,不管是突厥军还是隋军,他们都是用最残酷的办法杀戮对方,将敌人从彻底消灭。
就在大利城最后烈火焚城的同一天,河口城的战局也到了最后时刻。
在河口城以北十里外,三万隋军骑兵和四千陌刀军对阵近五万突厥骑兵的战役拉开了大幕。
李靖率领一万四千援军从灵武郡赶到,配合城内的两万隋军,一共三万四千人,由丰州司马李靖统帅。
他一反常态地以四千陌刀军为先锋,布下大阵,三万骑兵分为六队,互相配合,从六个方向冲击敌军。
旷野中战马奔腾,五万突厥骑兵遮天蔽ri,向四千陌刀隋军席卷而去,护卫在陌刀阵两边的一万隋军骑兵箭如雨发,密集的箭在空中交织成箭网,一片片突厥骑兵被she倒,在疾奔中人马摔倒,后面战马从摔倒的士兵身上奔过,马踏成肉泥,但五万骑兵依然声势浩大,仿佛狂涛巨浪般向隋军陌刀军扑来。
‘百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数万突厥终于杀到眼前,他们对自己有着极大的信心,要用万钧之力冲垮隋军重甲步兵,四千陌刀军排为四排,其中一千新兵在第三排,其余三千人都有和突厥军交战的经验。
在敌军有五十步时,他们迅速靠拢,四千重甲兵紧紧相靠,在敌军如狂涛般冲击的瞬间,陌刀军将长长的刀杆尾部抵地,身子向前倾斜,半跪在地上,让陌刀和地面成一个斜角,四千把陌刀像半倒伏的森林,密集地刺向对方,另一端则死死地顶在大地上,他们是利用大地的力量来对抗突厥骑兵最强大的第一波冲击。
数千匹战马惨嘶,长长的刀刃刺进了它们的身体,很多战马被陌刀刺穿,陌刀却坚硬无比,没有发生折断,这就是要求陌刀具有最大硬度的原因,它们必须能承受住骑兵军队的强大冲击,而不会折断或者折弯。
随着第一波冲击消失,战鼓轰隆隆响起,第一排千陌刀军刷地挥动陌刀,如墙列进,紧接着第二排士兵站起,同样如墙列进,第三排、第四排依次前进,前面一人倒下,后面人补上。
他们配合默契,以集体的力量抵御突厥骑兵的冲击,又挥刀杀戮,斩断马首,劈断士兵身躯,在他们步伐之下,尸块堆积,血流成河,杀得突厥骑兵人仰马翻,伤亡惨重,这时李靖见突厥军两翼空虚,立刻下令四支隋军骑兵从四面杀来,以陌刀军为核心,从六个方向冲击突厥骑兵。
骑兵鏖战,人喊马嘶,突厥骑兵以千人为队,以长矛、战刀、绳索为兵器,在王弟阿史那咄苾的指挥下,和隋军在河口城大战,这是一支jing锐的突厥骑兵,以骑兵野战是他们的擅长。
双方攻防有序,始终保持着阵型,不肯轻易输在对方手中,这场战役打了三天三夜,双方前后交锋十余次,隋军阵亡近万人,陌刀重甲军也死伤过千,但隋军越战越勇,突厥军却疲态毕露,开始渐渐支撑不住。
尽管突厥军是草原霸主,而且兵力占优,但在训练有素、装备jing良,且拥有四千重甲陌刀兵的隋军面前,这支jing锐的突厥军最终不敌,在伤亡近半后终于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