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决冷声道:“名单早已经送上去了,照说这征书你应该早就收到才是,却这两天才拿到,看来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了,你们家的那个族长可真舍得啊!”
坐在郑决旁边的人边摇扇子边道:“名单已经送上去了,以我们的能力是不行了,就是我父亲也动不了手脚。”
梁宜梅抬头看他:“你父亲?”
郑决笑道:“他是县令公子,叫尚志清。”说了指着旁边邪邪的人道:“这是我们的好朋友徐润新。”
徐润新笑道:“刚才我给你们提议的怎么样?是卖个亡故,还是找人顶替?”
郑决思索了一下,“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梁宜木缓缓摇头,坚定的道:“大丈夫活于世,岂能躲躲藏藏的?我又比别人高贵多少,哪里用得着找人顶替。”不舍的看着旁边的弟弟妹妹,抚着梁宜林的头道:“你以后要保护好自己和妹妹,知道吗?”
梁宜林狠狠地点点头,梁宜木就对郑决道:“以后怕是还要麻烦郑大哥多帮忙照看照看。”
几人眼中闪过赞赏,徐润新更是道:“今天既是有缘,以后就是朋友了,要是有需要只管说一声便是了。”
梁宜木谢了几人,郑决又道:“那你是决定去参军了?”
梁宜木点点头,眼里闪过狠厉,“只是在走之前还有一些事要做,到那时少不得要麻烦几位哥哥。”
梁宜林和梁宜木坐在他的侧面没有看到,但对面的几个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几人心里一突,看来又有热闹瞧了。
“这次为什么会大范围的征兵?”
尚志清吃惊的看着问话的梁宜梅,郑决早已经习惯,解释道:“去年冬天草原雪灾,鞑靼就不断的小范围侵犯我国,春初的时候就由辅国公李大将军率军出征,谁知打到了现在,战事胶着,听说前一段时间李大将军败了,损失惨重,这次朝廷换了长平侯出征,这次征兵就是主要给长平侯的。”
“征这么多?”梁宜林吃惊的说道,“长平侯历代都封帅印,应该有自己的嫡系才是,怎么一次征这么多?”
尚志清说道:“当初长平侯平定交趾叛乱后就将手中的兵权都交出了,皇上又将他们分散在各地,”说着讽刺一笑,“现在自然不能一时之间招齐,所以要选新兵。”
梁宜梅的脸顿时黑了,有时间招收新兵,没时间调令旧军?这又是政治斗争?他们是打算把新兵拉到战场上当靶子?
梁宜梅心里有些悲愤,可偏偏她什么也不能做,也做不了,他们太弱了,所以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他们,先前她以为只要这样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好,可是看来是她妄想了,在这个封建社会里,要想平安生活,也要有能力的。梁宜梅看了两个哥哥一眼,他们必须得变强!
尚志清奇怪于梁宜梅的情绪变化,梁宜梅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冲他一笑,就转头锐利的看着郑决道:“现在已经将近五月,照说春天的时候中原要播种,草原也要整理草场,往年的战事再晚也就是拖到春天,除非是举国大战。可我记得四年前朝廷就和鞑靼修好,长平侯娶的就是鞑靼公主,为什么这次战事会拖到现在?更何况一旁还有瓦刺和亦力把星虎视眈眈,特别是瓦刺,我记得这几年瓦刺一直在和鞑靼争草原吧?”
尚志清心里一荡,好像看到了父亲坐在书房里,细细的教导他,徐润新则有些吃惊的看着她,然后机械的转过头去看着郑决,郑决和梁家兄弟早已见怪不怪了,虽说这个时代的女子很少有懂得政事的,但也还是有的,最出色的莫过于当今皇后,当年一路伴随着皇上征讨四方,又辅佐皇上处理政务,可以说连朝中的大臣也要仰望她的。
而且郑决和她相处久了,几乎每一次见面她都会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见解也很独到,而梁宜木等人更是习惯,平时梁宜林读的那些书都会被她提问,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都有,而政治上的一些问题更是她引着梁宜林去发问,然后请先生作答,可是尚志清和徐润新不知道啊,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政见的女孩子,还是一个八岁的女孩子。
郑决无奈的笑道:“我们这里虽不至于偏僻,但能得到的消息还是太少了,更何况这种涉及朝廷决策的事。”
那你也可以根据所得的信息试着推论啊!梁宜梅撇撇嘴,不敢再问,见气氛有些沉闷,就眯着眼睛道:“早上郑叔叔不是说你在作诗吗?什么时候郑叔叔也学会了作诗了?念出来给我们听听呗,就当是给我们学习学习了。”
徐润新正在喝水,一下就呛到了,尚志清摇着扇子冲着郑决笑,就连梁宜木和梁宜林,眼睛里也染上了笑意。郑决苦笑一声,他是不是和她犯冲?
郑决不擅作诗,这是全县城,不,应该是临近几个县城都知道的事,当年他小小年纪就参加童生试,其他的科目几乎拿了满分,可偏偏做的诗一窍不通,为了这个,他还考了两次,这几年郑山长更是亲自教导他作诗,不过看来成效不怎么样,至今没有见他哪一首诗流传出来。
梁宜木给父母上了一炷香,跪着道:“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以后怕是很难再照顾弟弟妹妹了,不过你们放心,就是走,我也会尽量给他们铺好路的,只是接下来做的事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有什么比得上弟弟妹妹呢,以后,孩儿下去陪你们的时候再给你们赔罪。”说着给父母的牌位磕了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