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刘子光很幸福,经常怀抱一双儿女在府里四处溜达,刘猡猡已经十个月大,穿着绣五毒的小棉袄,瞪着一双大眼睛奇怪地看着老爹另一只手里抱着的怪东西,年幼的刘猡猡自然不知道这个绣着五爪金龙的小襁褓里扯着嗓子哭嚎的小东西是自己的妹妹。
赵姣是旅宋皇储,按大宋律可以服侧面五爪龙,所以在服色上比她爹还要高级一些,相比之下刘猡猡就略逊一筹,只有紫色的淡马锡藩王四爪蟒袍和大明伯爵的过肩蟒袍,平时也不怎么穿,只穿普通老百姓孩子的衣服,因为小孩经常來往于曾橙居住的城南乌衣巷和镇武侯府,來來回回总是换衣服挺麻烦的。
又快过年了,每逢过节的时候刘子光就很苦恼,因为他总要两头兼顾,曾橙那里和府里都要照顾到,经常穿梭似的两头跑,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一般來说正式节日都是在曾橙那里过的,侯爷府里的节日延迟一天才和众女一起过,谁让曾橙脑子受过刺激需要照顾呢?对此大家也沒有什么怨言,这让刘子光还有些欣慰。
每次抱刘猡猡出來都不能太久,以免曾橙担心,所以刘子光在府里过了一回怀抱儿女的瘾头之后,便带着刘猡猡回乌衣巷去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他这个一家之主总要操办一些年货,腊肉火腿板鸭咸鱼整扇的鲜猪肉,还有成袋子的米面和各色蔬菜装在马车上往家赶,这些东西乍看起來和寻常人家的年货沒什么两样,其实大不相同,全是各地出产的上品,光是那茯苓花雕猪就比一般的猪肉价格贵上好几倍,还有那些新鲜蔬菜,可都是大棚养殖的反季节蔬菜,一般王公贵族都不大容易吃到的。
刘子光抱着孩子进了家门,正看见曾橙指挥着几个小丫鬟炸丸子、做糖米糕呢?过年的时候百姓家里总要预备一些吃食招待上门拜年的亲朋,干家务曾橙可是一把好手,在她的教导下,那几个宫女出身的小丫鬟也都干的一手好活,院子里热火朝天的很有新年的气象。
看见相公回來,曾橙赶紧起身擦擦手把孩子接过來,问道:“母亲和弟弟那里都好吧,等会米糕做好了你送一些过去吧。”
刘子光点头答应,原先皇太后是宣称在别人家帮工的,所以不能经常回家看望女儿,可是现如今女儿女婿的生活已经小康了,再让老夫人在外面干活也不是个好借口了,于是大家想了个办法,就说老夫人找到了失散的儿子---正是和刘子光一起做生意的那个小伙子,现在老夫人跟儿子一起过了,就住在城东的一所宅子里,所以刘子光才经常抱着孩子去看望老人,有时候曾橙也过去瞧瞧,每逢此时,朱由校和皇太后就换上百姓的衣服和长公主团圆一回,每当这种时候,刘子光就能感觉到皇家成员之间其实也有普通百姓的温情。
马车停在院门口,丫鬟们帮着车夫往下搬东西,刘子光顺手掏出一张银票给曾橙道:“这是今年做生意的分红所得,一共是一千两银子,你收好。”
曾橙惊得睁大了眼睛:“这么多啊!我不敢要,相公你还是自己留着当本钱吧。”
刘子光道:“拿着吧,本钱我已经留好了,这些就算是贴补家用的,你用來做什么都可以的,相公常年在外面奔波,不就是为了你们娘俩过上舒心的日子么。”
曾橙一脸的开心,接过银票看了又看,喜滋滋地道:“那我就拿着了。”说着跑进屋子,将银票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然后跑出來又说:“相公啊!马上过年了,你看这个月的月钱是不是给麝月翠黛她们几个提前发了啊!索性再多给几两过节的银子,打发她们回家探望去,你看怎么样啊!”
刘子光一摆手:“你主内,我主外,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了,不用來问我,该怎么使银子就怎么使,咱也在也是财主了,些许碎银子算不得什么的。”
曾橙认真地点点头,将几个丫鬟奶妈集合起來,每人发了十两银子,又从年货里挑了一些成色好的让她们带回去,每人放假半个月,丫鬟们感动的眼泪哗哗的,这些人其实本來就是长公主身边的宫女,曾橙不管是当公主的时候还是现在当家庭主妇,都对她们极厚,这如何不让她们感动呢?一个个捏着银子不忍离去,还是曾橙祥装生气才把她们赶走。
几个丫鬟奶妈走了之后,家里就剩下一家三口了,小院子显得空荡荡的,曾橙一边麻利地收拾着东西一边对刘子光道:“其实这些活我一个人就能忙过來了,何必让她们跟着忙和,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出來讨生活怪不容易的,唉!谁家有一分容易又怎么会让女儿去给别人当丫鬟呢?对了,我特地给她们多发了双倍的月钱,会不会太多了。”
丫鬟佣人是人工很低贱的行当,管吃管住之外,即使是富户人家也只是给二三两银子,向曾橙这样刚奔小康的人家给十两月钱确实是大方的过分了,不过这些冒充丫鬟的宫女暗地里的津贴可不少,每个月怎么也能划拉百十两银子,她们看重的是长公主的情意,可不是这区区的银子。
刘子光知道曾橙是苦出身,心地又善良,又怎么会责怪她呢?于是答道:“嗯,打发她们回去也好,家里清静了好多,让我又想起湖里的日子了。”
曾橙道:“是啊!和乡亲们一起生活的日子真是令人怀念啊!有娘,还有那么多小姐妹,平时大家下湖打渔,村里安静的很,逢年过节大家聚在一起倒也热闹,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