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堡战场上出现了这样一幅奇怪的画面,数千骑兵迎着铁甲战车冲锋,苍黑色的铁甲怪物毫不畏惧的迎战,虽然速度不及骑兵们迅速,但是庞大的身躯和喷火的炮塔都显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土布立花常常用铁流來形容自己骑兵部队的冲击,或许对于步兵方阵來说他们真的是铁流一样的强大力量,但是在真正的钢铁和蒸汽机面前,这股铁流便成了阻拦历史车轮的螳螂胳膊。
在科技面前,一切冷兵器力量都是渣,铁甲战车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沒等骑兵们靠近它,刺耳的汽笛便鸣叫起來,饶是西夏军的战马都是饱经战阵的军马,也经不住这样高分贝的噪音,无数战马仰头嘶鸣,抬起两个前蹄发疯般刨着,还有的战马撒开蹄子就跑,根本不理会背上主人的喝止。
别说战马了,就是西夏军的骑士们也被这突如其來的噪音震得头昏脑胀,不过人毕竟不是畜生,等汽笛声结束便镇定下來,有人从马背上跳过去,爬到战车上面用弯刀去撬炮塔,还有人用手里的长矛伸进车轮,妄图阻拦蒸气机的千钧力量,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爬上战车的骑兵被炮塔中发射的火铳击倒,跌到地上被碾的粉碎,用长矛挡车轮的士兵被轮子搅了进來化成了肉泥,偶尔有些精明的西夏兵躲开了炮塔的射角,挥着弯刀乱砍,啥也沒砍毁不说,还被排气口忽然喷出的灼热蒸汽烧伤,捂着脸哀号着掉下去。
更多的士兵骑着马从战车旁边冲过,双脚踩在马镫上 ,用力扭转身子带动手里的弯刀猛砍,蒸汽机的耐压钢壳被西域弯刀砍上去只留下一道白印子,但那是黑漆被砍掉了而不是钢壳受损。
弯刀、长矛、弓箭在这些奇形怪状的敌人面前都失去了作用,土布立花一筹莫展,但是万户长的荣誉让他无法下达撤退的命令,这就使西夏骑兵们失去了最后的逃生机会。
红衫军的先头部队只有三百多人,所带的弹药也有限,正当他们快要打完弹药的时候,后续部队的火力支援终于到了,密集的开花弹落到了骑兵们密集的队形中,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这是红衫军炮营的车载过山炮在远距离射击,过了一会,射程较近的虎蹲炮也加入了战团,呼啸而至的炮弹指哪打哪,骑兵们再也不敢集合成密集队形。
土布立花注意到东面烟尘滚滚,怕是敌人的大队到了,他让旗手高举起自己的牙旗汇集士兵,准备发动一次决死冲击,可是忽然耳边一震,一颗炮弹擦着土布立花的脑袋飞过去,将他身后的旗手连人带马打成一片血雨,万人队的战旗也折断了,半截旗帜飞上天空,土布立花被炮弹震落马下,头颅里嗡嗡地响着,似乎有一百个喇嘛庙的和尚在念经,他眯缝着眼睛,看着蓝灰色的天空上自己那面绣着狼头的战旗飞啊飞的,就是落不下來……
等土布立花醒來的时候已经在俘虏队里了,他的半边脑袋被炮弹的高热灼的红肿,头发都焦了,其余的士兵也惨得很,大多带伤,缺胳膊断腿的比比皆是,当然也有一些胳膊腿俱全的胆小鬼,瞪着惊恐的眼睛抱着头蹲在地上,对包围着他们的明军士兵毕恭毕敬。
土布立花躺在地上,两个士兵捧着他的脑袋正给他们的万夫长喂水,土布立花挥手推开了水囊,眯着眼睛看着打败他们的明军士兵,这些人穿着打扮和曾经败在自己手上的陕军差不多,只不过手上的家伙明显不同,是一支装在木头托上的黑铁管子,上面还有长长的直刀,看起來也沒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旁边的士兵向土布立花讲述了他昏倒以后的事情,西夏军失去了帅旗的指引顿作鸟兽散,可是此时明军的骑兵已经包抄过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山上也多了明军的步兵,西夏军左冲右突之后依然毫无战果,便下马投降了,那些誓死不投降的人都被当场打死,一个八千五百人的万人队,战死了大半,活下來的恐怕不足四千,还有许多是带伤的。
土布立花并不害怕,他原本是突厥王族,被噶尔丹部落打败之后便编入了新附军,由于作战勇猛被升为万夫长,现在已经沒有了突厥国,所有的西域人都是大夏帝国的臣民,对于这个年轻的帝国,土布立花却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加入了新附军之后,他仿佛获得了新生,征战杀伐、攻城掠地,男人的荣誉和梦想在新附军中得以实现,正是因为他的忠诚和善战,元帅才会派他和他的万人队负责殿后。
战败了又如何,难道明军还敢动他们么,大夏国手里掌握着无数人质,倘若明军胆敢不放回他们这些俘虏的话,定然会有无数汉人为他们陪葬的,想到这里,土布立花示意士兵向明军通报自己的身份,要求和他们的将军面对面的对话。
士兵站起來指手画脚的大喊大叫起來,大意是俺们万夫长要见你们领头的之类,但是看守他们的明军根本听不懂突厥语,看见有人又喊又跳的,便直接摘下火铳一铳爆头放倒这个家伙,然后厉声吼道:“谁敢喧哗,一律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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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布立花的脸上被溅了些许脑浆,顿时愤怒的跳起來刚想叫嚷,看守的火铳又瞄了过來,吓得其他人赶紧将万夫长拉下來劝道:“现在保命要紧。”
过了片刻,敌军派了个会说突厥语的,厉声喝令他们抬起伤员往东走,俘虏们慢腾腾地站起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