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光这才微笑着说:“在下便是尉迟光。”
这一手还是很能打动人心的,包括傅青主这样的老江湖都不免感动,更别说其他五剑了,大家说起时局,都不免蹙眉,大明和西夏打仗,吃亏的还是老百姓,而刘子光禁商这一手更是过分,断了几万商人的生计不说,还将千百万西域百姓的生活给毁了,中原的砖茶供应断了,西域百姓倒不至于沒有茶喝,只不过从蒙古从吐蕃那里转运过來的砖茶必然贵上几倍甚至十几倍,由于砖茶是生活必需品,所以再贵老百姓也得咬牙接受,这一切都是刘子光造的孽啊。
说到伤心处,尉迟光不免流下泪來,道:“尉迟光心中并不是只有钱财富贵,我必须为跟着我的兄弟们,还有他们的妻儿老小着想,我不是西夏人,也不是大明人,我只是一个沙州百姓养大的杂种,谁当皇帝对我來说沒有任何区别,但是有一点,这个皇帝必须爱民如子,不然,就算他再强大我也要反。”
这话说得义不容辞荡气回肠,六剑被再次感动,傅青主道:“尉迟先生,我等正是來助你的,需要做什么你尽管说吧。”
尉迟光大喜,遂一五一十将计划说了出來,说到末尾,他的肚子忽然咕咕叫起來,尉迟光道:“见笑了,为了今夜的大事,尉迟光已经一天沒有吃饭了。”
这是何等的精神啊!身为千万富豪,为了大众的福利奔波游走,竟然一天沒有吃饭,想必刚才服侍六剑吃饭的时候也是强忍着饥饿的,大伙一起感叹,等尉迟光走了以后,韩志邦道:“老傅,难道我们真的要这样做么。”傅青主道:“尉迟光是个好人,但是我们必须这样做。”语气斩钉截铁,其他几人不仅唏嘘,各自收拾兵器去了。
暴动就在今晚进行,刘子光知道传说中的天山七剑已经进了兰州城,而且还去了造反主谋尉迟光的家里,这让他很是头疼,自己和七剑有点小误会,不过也上升不到这个高度啊 ,你们有事说事,有仇报仇便是,帮着外族人对付朝廷算什么事,真是一点民族觉悟都沒有。
虽然红衫军已经是全热兵器的先进军队,但是对付这样七个武林高手中的高手,还是有点打怵,搞不好要死很多人的,所以刘子光破天荒地让军队把盔甲都拿出來穿上,期望能减少伤亡,并且加派了人手防御后宅,因为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弱点就是在董小宛和代文佩那里。
暴动如期举行了,午夜时分,城中忽然到处起火,无数刀客从街头巷尾冒出,向着征西大将军的行辕,向着红衫军的驻地猛攻,城外铁道兵的兵营里也炸了锅,有人大喊:“汉人要活埋咱们了。”士兵们乱作一团,有人仓皇逃窜,有人拿起兵器要反抗,别有用心的人一蛊惑,就有上万人跟着反了。
尉迟光穿了黄金锁子甲,拿了一把波斯宝刀冲锋在前,数千刀客紧随其后,一直冲到征西大将军的行辕前,行辕的墙上站了一排火铳手,端的全是转轮式的五连发快铳,大门后面还蹲了大队的红衫军,刺刀密密麻麻的如同森林,只要刘子光一声令下 ,他们就会冲出去大肆屠戮。
可是刘子光不敢这样做,现在只能依托围墙的掩护用火力杀伤敌人,冲出去火并的话只能徒增伤亡,更何况敌人还有七剑那样的高手。
刘子光站在行辕的门楼上,指着尉迟光道:“本帅奉劝你赶快悬崖勒马,不要在反对人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兰州城自古以來就是我大明的神圣领土,你以为靠着几千亡命之徒就能把兰州从大明版图上分离出去么。”
尉迟光一身金甲,周围火把照耀,映照得他满脸红光,漂亮的连腮胡子也翘起來,他举起手中马鞭对刘子光喝道:“你错了,兰州城不是西夏的兰州,也不是明朝的兰州,而是兰州人的兰州,任何人也沒有资格占领我们的家园,奴役我们的人民,断绝我们的活路,今天,我尉迟光就要揭竿而起,为兰州和西域人民谋一个公道。”
尉迟光身后那些粗野的刀客虽然听不明白大老板的高深发言,但是总能听得出这话慷慨激昂,振奋人心,于是大伙一起举起刀子嗷嗷的乱叫,一时间气势大增,城外的喊杀声也起來了,火光冲天,兰州的天空都映红了,仿佛空气在燃烧。
刘子光在大门后面放了一门榴弹炮,此时正瞄着尉迟光呢?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他刚要下令开炮射击,忽然尉迟光身后有一人拔剑直刺,动作快的不可想象,可怜尉迟光壮志未酬身先死,一身锁子甲也挡不住锋利的宝剑,被刺了个透心凉,他扭头看去,发现杀他的人正是七剑之一的傅青主。
“为什么。”尉迟光只來得及说出这三个字,傅青主的剑就拔出來了,他下手很是刁钻,把肺给穿透了,尉迟光不能说话,肺部被鲜血充满,嘴里也吐出血沫來,晃了一晃便从马上摔下來,带着这个永远的疑问离开了人世。
“尉迟光死了,尔等还不束手就擒。”傅青主举剑高喊,但是周围的刀客都是尉迟光豢养多年的心腹,看见主人被杀还不当场红眼,于是几十把刀一起向傅青主砍去,七剑中來了六剑,傅青主一动,其他五个人也跟着动起來,六把不同的宝剑在人群中大开杀戒,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令人叹为观止:
傅青主的莫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