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求饶的声音震耳欲聋,苏漠漠揉了揉隐隐发痛的耳朵,都说了她绝对不会住进,何以这些人如此不依不饶?他们不知道只要想起里面曾经住过她厌恶的女人,就别妄想让她苏漠漠去呼吸那被污染过的空气。
扫了眼一个个刚毅的汉子为了完成君御轩下达的指令,已经两天两夜守在她这个小小的奈落斋不离不弃。那堪比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却完全感动不了苏漠漠半分。
转身进屋,打算关门名表心意,却意外地看见跟着她一道起床的玲珑俏丽的脸上愁云满布。苏漠漠奇怪,经过几天的静养和调理,玲珑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啊,怎么还露出这种痛苦的表情?
张口正要询问,丫鬟玲珑却快她一步抢先说道:“王妃,你真的那么不情吗?玲珑不是吃不得苦的人,你若是执意要放着华贵不住,偏要守在这残旧狭小的奈落斋,奴婢也是心甘情愿地陪在王妃身边。可是王妃,玲珑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不要再为难他们了好不好?王爷向来说话狠绝,如果三天之内他们无法完成交代,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所以……”
“所以你希望吗?”苏漠漠神色淡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忠心丫鬟,开口接下玲珑的尾话道。
“不是,”玲珑慌忙摇头,解释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希望王妃如果不喜欢就想办法让王爷自己收回成命,这样以后既不用每天有无数的人来骚扰,也不用因此害了无辜的人啊……”玲珑说到最后,忍不住低下头,想必她是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要求有些不合理。
王爷是多么恐怖的人物,整个轩王府的人都知道,如今她说希望王妃想办法让王爷收回成命,何尝不是在为难王妃。虽然她很清楚现在的王妃早已经不一样了,凭她的睿智,要让王爷收回成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现在的王妃心里对王爷是极为不喜欢,要让王妃为了这些下人去面对讨厌的王爷,这样的要求其实也是强人所难。
苏漠漠探究的眼神打量了下玲珑丫鬟,仿佛又重新认识了玲珑一遍。上次从怜儿丫鬟的口中她知道玲珑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种傲慢目中无情的人,而她告诉自己苏洛洛被抓偷情的隐情,以及大堂夜审她不顾安危为她跪地磕头求情的表现,她出府那天她不顾腿上为她把守在门外一整天,还有那晚她无比笃定的一句王妃去哪,玲珑就去哪……
她以为那是这个丫鬟感恩她救了她一命。从没想过这个看似心高气傲不把人放在心底的玲珑,原来有着一副菩萨心肠,竟然会为了门外那些不相干的人开口替他们求情。
虽然她苏漠漠向来不喜欢妇人之仁的人,不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在她曾为了自己不顾腿上的伤,甚至不顾自身的安危,在君御轩面前跪地为她求情,为了护她不顾天寒地冻站了一天,为了她那句天涯相伴的誓愿的份上,那她就好心地顾及一下外面那些人的性命,亲自去跟君御轩说清楚。
沉寂的房间,冷色的书桌,四周摆满了简洁而整齐的书架。坐在书桌旁唯一一张大椅上的男子从一堆的文件中抬起头,门外一个素色衣衫的女子不动声色地走了进来,冰冷却又柔和的两种不同的气质从进来的女子身上完美的表现出来。就在他抬头的时候,对方刚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绝色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君御轩忍不住冷斥道:“苏漠漠,谁允许你进来的?”他竟然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就那样轻轻松松地走了进来,该死的,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连个女人都拦不住!
“不是你吗?”苏漠漠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往前几步,停了下来说:“没人说不让我进来啊,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是说主人同意可以进来啊。”
君御轩闻言,握笔的右手忍不住加重了力道,何时他那批精心挑选出来护卫今竟然如此没用,连个女人都拦不住?一群饭桶!极力地压下心底的愤怒,君御轩看着苏漠漠的目光阴霾不定,“说,你进来干什么?”
“没有。”苏漠漠往边上靠了靠,倚在最近的一个书架上,幽远深邃的眸子斜睨着冰艳的君御轩的道:“自从上次轩王爷为表歉赏给漠漠,又放出狠话说三天之内漠漠要是不搬进去,漠漠的奈落斋会毁于一夜之间。所以这两天漠漠都没有睡个安稳觉。哎,轩王爷,实在不是漠漠不愿高床软枕,水榭楼台,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君御轩冷冷地问。原来这个女人来找他为的是这一件事,如此三番四次地推搪。很好,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能改变他决定的事。
苏漠漠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语气却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漠漠最近染上了一个怪癖,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喜欢玩火……”
“所以呢?”君御轩冷漠至极的眼神瞪着苏漠漠,没有忽视自己的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语气有多么的咬牙切齿。这个女人是在暗示他最好收回成命吗?她以为凭空捏造这些大话便能哄骗得了他吗?
“所以说,”苏漠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轻轻一甩展开,神色淡然地说道:“漠漠很感谢轩王爷如此大方的赏赐,漠漠早就说拒绝接受这样的大礼,没想到轩王爷还是盛意拳拳,好说歹说的也要漠。既然拒绝无效,漠漠也就不再推搪了。不过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既然轩王爷执意要漠漠住进去,那要是哪天漠漠的怪癖发作,一不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