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飞上树梢,四周灯火渐渐亮了起来,街道变得冷清,但是有些地方反而更加热闹。
热闹的地方大多集中在县衙附近,最热闹的就是一幢三层多高、雕梁画栋的酒楼。
此刻酒楼宾朋满坐,就连最顶上的包厢都坐满人,座无虚席。
只听到一阵蹬蹬脚步声响起,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快步登上顶楼,闪身进入一间包厢。
包厢不大,里面坐着六个人,已经有些挤。
进来的中年人还没开口,坐在靠窗口的一位老者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一张空着的位子,道:“先坐下,喝口酒,润润嗓子。”
“谢师叔。”中年人连忙坐下,旁边早有一个年轻人拿起酒壶帮他倒酒。
中年人举起杯子一口喝干,这才说道:“我刚才将城内客栈全找了一遍,共有六群人比较可疑,都是今天刚到,城里也没人认识他们,其中又以两群人最可疑,虽然分成两批,却住进同一座院子。先住进去的是四个人,两个中年人和一对年轻男‘女’,两个中年人都有病,一个怕冷,身上总是穿着厚衣服,还戴着帽子;另外一个怕热,面黄肌瘦,像个痨病鬼。后住进去的只有三个人,一男两‘女’,‘女’的‘女’扮男装……”
此人条理清晰、口齿便给,片刻工夫就将打探来的消息说得清清楚楚。
“你说里面有一个痨病鬼?”为首的老者若有所思。
“这就对了,漏网之鱼中有一个人中了葛师兄的神爪,能撑到现在也算不容易。”斟酒的年轻人冷笑道。
“他们之中的一人在城里到处买‘药’,买的全是清热解毒的‘药’。”中年人回禀道。
应该就是他们,不过另外三人是怎么回事?“老者抚着胡须。
“这还不简单?七个人一起目标太大,分开又怕不安全,毕竟他们之中有人受伤,需要照顾,所以干脆分成两批。”一个少年想当然地说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也得当心那边有接应。这部《龙王变》毕竟是九曜派送回来,我们对莆焕派动手,多少有点扫九曜派的面子,人家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未必不在乎,说不定就派两个弟子过来接应。”老者为人谨慎,绝对不做没把握的事,更别说替‘门’派惹祸。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过?”紧挨着老者而坐的一个年轻人心中不忿。
“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九曜派对《龙王变》可以不在乎,我们却不行。这次我们费了那么多心机、下了这么大的力气,如果没有收获就说不过去。”老者斟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起来,权衡着利弊。
其他人闻言,顿时沉默下来,这次为了对付莆焕派,他们损失七、八个很有前途的师兄,甚至包括他们的小师妹,确实不能这样算了。
“这件事道理在我们一边。莆焕派弟子见‘色’起意,难不成他们还有理由?九曜派虽然势大,也要讲理。”老者叹道。
“如果不是九曜派,而是另外几派的人呢?现在九曜、璇玑、北燕山、碧连天这些大‘门’派已经连为一体,九曜派不方便出面,请其他‘门’派帮个忙也不是难事。”一个神情冷峻的青年突然说道。
包厢内越发沉默,这确实是让人忧虑的事。
好半天,老者叹道:“只要不是璇玑派……应该问题不大。碧连天擅长水行法术,‘性’子也柔弱;摩云岭实力稍差,一向不怎么强势;翠羽宫都是‘女’人,情况差不多;北燕山现在自顾不暇;唯独璇玑派……”
在场诸人全都明白,别看前一段日子剑派联盟风光无限,其实道‘门’中真正风光无限的除了太虚‘门’之外,就要数璇玑派。
“不如这样,我们先不动那三个人。”一个弟子轻声说道。
“你不动他们,他们动我们怎么办?难道他们一拳打过来,你用‘胸’口挡?”另外一个弟子颇为不满地问道。
老者脸上的苦涩越来越浓,这正是他犹豫的地方。
想了好半天,老者才做出决定,道:“没办法,只能用霹雳手段,将那三个人生擒活捉,再问他们的身份。如果是九曜或者璇玑的人,顶多说几句软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要不要现在动手?”众人都跃跃‘欲’试。
“不能冲动,别看我们人多,未必是那几个人的对手。那四个人中有两个是真君,虽然其中一个半死不活,另外一个好像也有伤,但真君毕竟是真君,我顶多只能挡住一个。”老者颇为谨慎,不打没把握的仗。
众人全都明白老者的意思,这是要等另外几路人马到来。
“要不然……用下九流的手段?”一个少年试探着问道,下九流的手段不外乎‘迷’香、毒‘药’、下套子、打闷棍这几招,顶多再加上勾结官府、诬良为盗的把戏。
老者颇有些心动,不过转念再想,就不敢这么做了,因为一开始,他们对付莆焕派完全站在理上;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莆焕派差不多被灭,只有一些漏网之鱼他们还要赶尽杀绝,理由已经不够充分,如果再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岂不是授人于柄?
“没必要这样,等援兵一到,我强敌弱,堂堂正正下手,也可以拿下那几个漏网之鱼,没必要惹人诟病。”老者权衡利弊,最后摇了摇头。
刚才提议的少年不再多说,既然老者做出决定,他们就只能在这里等着。
“我去发消息。”另一个少年站起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