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万两银子不可能随便带在身上,所以当天下午,他们又乘坐飞天船去了临海城,这一次是四个人,多了老矿头。船上非常挤,知道来了新矿头,很多人都不愿意再干了。
一到船上,谢小玉和苏舵主仍旧是老样子,各占了一个角落,一个不停地将一枚剑符耍弄着玩,另外全神贯注温养剑符。苏明成已经炼了一枚本命剑符,只不过没和谢小玉一样把真气转为剑气。谢小玉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这是另外一种练法,只说是自己设想出来的一种过渡方法,让他不至于浪费时间。
苏明成不疑有他,现在他已经被谢小玉和自家堂主的连环打击给弄傻了。他也想过充实自己,所以在临海城的时候买了《道德经》《易经》《般若经》之类的佛道两门的典籍,可惜只看了一晚上,实在看不下去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把这些经书扔给长叔当引火的东西了。从那之后,谢小玉让他怎么练,他就照做不误,比徒弟都听话。
大叔一开始陪着老矿头,后来看到另外两位苦练的摸样,他也坐不住了,干脆跑到货舱里面,抱着装锭子的铁箱练力气。
老矿头亲眼看到这三个人苦修,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心中越发定,他不再担心这些人会过河拆桥。松了口气的同时,他也羡慕不已,老头的心思也活动了起来。
两天之后,飞天船降落了。
这一次时间很早,中午都没到。
从船上下来,谢小玉取了一个袋子,递给大叔,然后说道:“你和矿头一起去会所,请那些要紧人物吃个饭,上下打点一下,这件事主要拜托矿头。”
那一袋子全都是钱。
他手上有几十根锭子,每根锭子都有百来斤,赤火铜名义上是铜,却价比黄金。这一袋子赤火钱是他偷用矿上的模子自己炼的。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大叔没底,万一遇到大事,没谢小玉无法决定。
“我去信乐堂借钱,耽误不了多少工夫。”谢小玉说道。
大叔不做声了,借钱是大事,四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以前他做梦都不敢梦到那么多钱。
在街头拦下了两辆两轮车,大叔手里抱着袋子坐了上去,虽然成了修士,但是他仍旧有些土气,腰上挂着纳物袋,但是要紧东西全都不肯往里面放,总觉得不保险。
谢小玉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叔这脾气是不可能改了,将来就算修炼有成,也不像个修士。
“你对信乐堂感兴趣了?”苏舵主有些意外。
“我支开他们,只是想和你研究一下,把矿区设在哪里?”谢小玉在矿上和飞天船上的时候,没办法说这些。
“我对挖矿一点不熟。”苏明成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又是一团浆糊了,这种事根本不该问他。
“你觉得我像是对矿感兴趣的人吗?”谢小玉问道。
“不像。”苏明成摇了摇头。
“我想趁这个机会,找一个适合修炼的地方,最好有一条上等灵脉,附近药材多一些,再有一些妖兽,可以让我拿来练剑。”这番话肯定不能当着老矿头的面说,要不然会有想法。
苏明成没感到意外,挖矿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修士该琢磨的,借开矿区的名义,给自己找个修炼的好地方,反倒符合修士的做法。
“你怎么知道哪里有灵脉?总不可能把天宝州全都走一遍吧?”苏明成知道谢小玉会望气之术,所以对找灵脉这一条,他没有一点担心,但是再厉害的望气术也要去实地踏勘,不可能从地图上就找出灵脉来。
“很简单,哪里煞气重,哪里就可能有灵脉,天地生万物,讲究一个阴阳平衡,剧毒之物旁边必有解毒之物,苦寒之地必出大热大燥的药材。”
谢小玉随便一个道理,就让苏明成没了任何想法,只觉得自己书读得太少。
想要知道煞气分部,那实在太简单了,在天宝州混的帮会全都有一套堪舆图,那是早年各大门派勘察这里的时候留下的,之后十年一增补,十年一修订,重来没间断过。
信乐堂的总部,谢小玉肯定是不会去的,他就在信乐堂总部附近找了一家茶馆坐下,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苏舵主就带着一大堆东西过来了。
先把厚厚一叠银票拍在桌上,苏舵主道:“数一下吧,数完之后帮忙写张借条。”
谢小玉挺喜欢这样,大家纯粹就是交易买卖,互相不欠人情。他也先小人后君子,拿起银票数了起来。
银票的票面有两种,一种是二十万的,总共十五张,另外一种一万的,有厚厚一叠。所有的银票全都打着大通的戳子。
数完之后收起来,谢小玉让茶博士取来纸笔,迅速写下了一张借条,上面写明了付息两成,半年结算。
把纸条吹干,交到苏舵主的手里。
苏舵主小心折好,往兜里一塞。将来还钱也还给他,如果还不出的话,借条一把火烧掉,就是一个大人情,所以这东西很重要。
收好借条,苏舵主把手里的几卷图册全都摊开来。
这些图册是用工笔手法在黄绢上精细描画而成,不大,但是很长,天宝州按照百里方圆划分成三千七百多个小块,每一块都有一幅图,图上绘有山川河流,还有星星点点的红色标记,这些标记有的表示土蛮部落,有的表示妖兽聚集,还有一些表示瘴气汇聚。
谢小玉看得很细,他最感兴趣的是那些红字密集的地方。
从中午一直看到傍晚,他好像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