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遇到文绣不知道有多高兴,可一听要与娘亲分别,又不乐意了。他小脸皱皱地犹豫不绝,那小丫头恼了,朝着小家伙挥着拳手威胁着,大有你要是敢摇头,我就给你看好的架势。
兰锦俯下身,把赐儿抱起,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蛋,脸上忽然春风百花怒绽似地笑开,“男子汉大丈夫一天也离不开娘亲,那是长不大的!你要是不长大,将来怎么照顾你的娘亲?”
啊,这可是他最大的愿望,要照顾娘亲!
小家伙马上气咻咻地朝着兰锦挥挥小拳头,一脸认真的表示,“赐儿会很快就长大的,赐儿是要保护娘亲的!”
兰锦淡淡一笑,转首看向沈千染,慵懒而满不在乎的语调,“去吧!本王会照顾好他!”
沈千染眸光沁出微澜,近于自语一句,“大哥,多谢你的成全!”
兰锦脸色倏然一变,缓缓放下怀中的小赐儿,声线变得有些飘渺,却极为清晰地钻入沈千染的耳膜,“别自作多情,本王只是不想父皇一生受其所累,这一次你让她就是死在外面也不要再踏进西凌半步!”
沈千染看着兰锦决然的背影,心中酸涩,蹲下身,轻轻抚了抚小赐儿的脸,柔声吩咐,“在这漂亮叔叔的府里头,赐儿可要做一个乖宝宝!”
小赐儿连连点头,眨巴着琉璃眼带着倦恋,“娘亲,要早点来接赐儿哦!”
文绣突然矮下身子,废力地把小家伙抱起来,有点喘息地对沈千染保证着,“姐姐,我会照顾好弟弟的!姐姐放心!”
沈千染微微一笑,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文绣,“真乖,能答应我别让赐儿碰水,还有最重要,除非是七殿下亲自带你们出来,别的人都不能跟,明白么?”
文绣等得早有些不耐烦了,她备了好多的礼物,想送给小赐儿。听了沈千染道别的吩咐后,连连应着,便吃力地抬着小赐儿往兰锦的坐轿走去。
皇宫,申时。
兰御谡下了朝招了几个大臣前往御书房进一步商讨灾情。
这几天,天天有八百里加急,各地都有饥民饿死的报告,以地方的朝庭命官所报的数字来看,兰御谡知道这是最保守的,可能实际死亡的人数会比地方官报上来的多出五成以上。否则烧杀抢掠的事不会频频发生。
西时初,兰御谡留众臣在御书房简单用膳,他没胃口,便吩咐摆驾回承义殿。
刚坐定,便传来龙卫。
龙卫马上回报,“皇上,今晨,卯时初,从沈家出来两辆马车,一辆是沈二小姐带着娘娘去珈兰寺祈福,出了东城。另一辆是蓬布的小马车,平常是沈家的下人用来购买食材的车开去了南城,说是去南城农户家收购一些新鲜的瓜果。属下皆派人跟踪,午时,南城的龙卫监视到这辆马车与沈逸辰有接触,现在这辆马车正急驶向江南方向。”
“怎么不早回报?”兰御谡直觉不妙,他从沈家离去后,便忙着上朝,心里总觉得搁着一些事,丝丝拢拢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可是却一时挑不出具体,加上散朝后,一堆的事情得接着商议,便无暇多想。
龙卫略一沉呤,犹豫了片刻,在帝王凌历的眸光下,只得躬身道,“属下在退朝时就欲向皇上报告,只是被七殿下拦了会,说皇上这回在御书房商良要事,事牵涉国之动脉,不让属下打拢,所以……”
“锦儿?”兰御谡心脏一抽,感觉心肌处连连收缩,连声音都带了微微的紧致,他迅速地朝龙卫摆了摆手,摇头喃喃自语,“应该是巧合!”
“宁王呢?”自早上上朝开始,宁王就不在殿上。兰锦隔三差五不上朝他早已习惯,但兰亭除了受伤那几日,从不休朝。
“属下无能,宁王似乎凭空消失了一样!”龙卫单足跪下请罪!
兰御谡闭着眼点点头,伸手虚空一扶,不语!
“皇上,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应不应该……”
兰御谡心里略为焦燥,听了直接劈口打断,“说!”
“今早,沈二小姐带着众人去珈兰寺,在景华街遇七殿下,沈二小姐把宁家的那个小公子交给了七殿下!”
“锦儿,锦儿要那孩子干什么?”兰御谡猛地想起那宁天赐。怎么这么凑巧?听上去让人很容易把两件事联系起来想。他用力甩甩头,他强压着,不愿去揣摩兰锦的心思!那是他最信任、最疼爱的儿子!
龙卫苦笑,“皇上,七殿下的心思,属下更看不明白!”
兰御谡双目微沉,逼着让自已冷静下来,现在他没有时间去探究兰锦的心思和目的,他只知道,这两辆马车中,一定有一辆带着宁常安离开京城。他得亲自去追她回来,撕开她的心脏,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皇上,依属下之见,沈家的二小姐和沈逸辰肯定在配合带娘娘离开去寻找……”龙卫顿了一下,余下的话他不说相信帝王也明白其义,便又道,“两辆马上同时走不同的方向,很显然,有一辆是障眼法!”
兰御谡无力地摆了一下手,带着烦燥的焦音,“这个朕知道,不必你提醒,先让朕清静清静,你退下!”
龙卫微一躬身,退了下去。
但几乎是同一时间,兰御谡猛地站起身,眸光已变得清晰深邃,冷声道,“取城南地图来!”
龙卫精神一震,马上道,“是,遵命!”
龙卫很快就取了地图,在城南周边,除了一条官道直通潼关外,其它还有一条京陵山脉阻在东南交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