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明显带着煽动的话,让殿中的气氛一样就变得紧张。大殿之上声音静了下来,方才交头接耳的大臣亦各自归位,秉着息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文志斌偷偷地瞥了一下高台上气定神闲的宁王,微微轻咳了一声,站出来朝金銮殿的高位一揖道,“皇上虽当夜离京,但瑞王第二日上朝时,曾说过,让宁王监国,是皇上的意思!”
杨士朝冷然一笑,朝着文志斌稍一躬身,道,“文丞相,您此言差矣。皇上既有再大的事要仓促离京,也不至于连身边的赵公公也不知道皇上的下落。所以,微臣大胆笃定,皇上这是被人所迫,留下所谓的密旨。而瑞王忌于皇上性命被人所胁,只好第二日上朝配合,说皇上让宁王监国,是皇上的意思。”
杨士朝的话不亦于一场淘天的巨浪,在金銮殿上卷起阵阵狂涌的议论,一波接一波的难以平息。
杨士朝耐心待众人声音小下来后,方悠悠笑道,“如今,唯一知道真相的瑞王亦失踪了,这一切不是坐实了有人心怀不轨么?”
兰亭此时方笑着走前两步,声线柔合甚至不含一丝怒气,“那依杨大人的意思,你口口声声所说的‘此人’,就是本王了?”
杨士朝有持无恐,冷笑一声,“正是!皇上和瑞王若有不测,宁王殿下只需凭着监国之身份,就可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
兰亭畅然大笑,一步一步下了台阶,走到杨士朝的身前,兰亭的身形高了杨士朝足足有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睥睨下,让杨士朝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但他神色依然没有丝毫放松,谨声“微臣身受皇恩,对谋朝篡位,弑父弑弟之徒,绝不会妥协。”
高世忠突然站出,大声问,“杨士朝,你一身凌然正气的言辞确实打动不少人,可老夫想问一句,证据呢,你口口声声怀疑宁王殿下弑君弑父弑弟的证据呢?”
“微臣有证据!”永安候缓缓步出,他相信杨士朝的一番话已经打进了众臣的心,此时,他得趁着大殿疑声一片时,趁机把浪掀得更高。
他从怀中取出一道明黄的卷帛,朝着金銮殿上的正中恭恭敬敬一拜后,高高举起,“本候手上所持的是丹书铁卷!”
“丹书铁卷?”大殿之上哄然一阵骚乱,其中兰御诚提前跪下,朝着丹书铁卷便下跪,众臣见状,忙跟着下跪,以君臣之礼朝丹书铁卷四肢伏地。
兰御诚下跪时,心里几乎是热泪盈眶,他想,永安候原来有丹书铁卷,凭着这丹书铁卷在朝臣心中的份量,已足可定宁王之谋逆大罪。
赵家这一役胜负已定,那当年他所参与,并亲自执笔的写下的密信就不必再掀出来。
永安候脸上露出微不可见的笑意,缓缓道,“这道丹书铁卷是皇上临走前暗中赐给本候,皇上当时只留一句口喻:朕若遇刺,宁王当诛!”
赵传铭一示出丹书铁卷,金殿之上先是一阵轰乱,而后他接着一句:朕若遇刺,宁王当诛!
永安候的声音回响于大殿之上,铿锵有力刮过众人的耳膜,金殿之上瞬时变得鸦雀无声!
高世忠与文志斌目光相交,高世忠启声道,“请问安候,皇上何时赐丹书铁卷?”
赵传铭嘴角一抹轻笑,淡淡道,“皇上当夜是临晨不到卯时离开京城,离去时,曾微服入本候之府,亲赐丹书铁卷,并留下口谕。”
高世忠不好再盘问了,因为没人知道皇上离京的具体时间,所以,他也无法质疑。
文成耀呵呵一笑,突然站出来,他声音洪厚响彻大殿内外,“安候,末将是粗人,但你这通话,让末将没明白过来。”
赵传铭眼角拉出一抹阴冷,无声一笑,淡淡地问,“文将军有话直话,不必拐弯抹角!”
文成耀神色一正,“皇上既然离开京城时,有去见安候,那说明,皇上当时是自由之身!既然皇上在自由之身的情况下,赐给安候一道丹书铁卷,并留下口谕,那说明,皇上当时已经怀疑宁王欲行图谋不轨。既是此,以皇上的英明,又如何会让宁王监国,又让瑞王亲下江南振灾,这不是两相矛盾的么?”
杨士朝目光一深,马上出列,“文将军这话说对了,皇上是决不可能下两道截然不同的旨意,所以,微臣方才就说了,有人趁着皇上离京后假传圣旨,欲图谋朝篡位!”杨士朝一席话很明显,直接了当地告诉众臣,永安候所持的旨意为帝王真实的意思,而宁王监国是假传圣旨。
兰亭微微笑开,这蠢驴,给文成耀稍一绕,脑子就钝了。
可惜蠢的不仅是杨士朝一人,当庭中不少人见状已出列,齐齐从怀中拿出早已备好的弹劾奏章,指责兰亭谋朝篡位。
高世忠长相虽粗,但心思细密,马上发现这话中的蹊跷,蹙眉朝高台之上看去,“宁王殿下,先恕老臣无礼。”高世忠朝着兰亭双手的揖,在兰亭摇首示意请便后,便道,“假设宁王预图不轨。而皇上当时又不得不离京,依老臣拙见,以皇上的谋略,当时会做怎样的策断?”高世忠胸有成竹地一笑,他越说思路越清,“皇上定会御书房诏见文相、老夫、内阁学士大臣等人,因为召见众臣相比皇上微服前去见安候府,更快、更直接、更令人信服!”
此推断合情合理,完合符合兰御谡的作风。
高世忠不愧是刑部尚书,他上前一步,看着永安候,眸光咄咄逼人,“自皇上登基以来,一直认为这第三册丹书铁卷落在了前朝谋逆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