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明月不知何时隐到了乌云中,似乎是在为那些黑衣服遮掩一般,待马车时渐近时,月儿又出了那云层,光芒瞬间倾洒于大地。
银色的月光中,隐隐看到两辆马车向这边驶来,凤墨琰在马车临近前,双手快速的在大腿上点了两下,而后双手使力,向那轮椅的方向爬近。
“主子…。”
其中一辆马车上传来小童的惊呼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下,小童哭喊着就冲自家主子奔去。
云千洛听得动静掀帘而出,皎洁的月光下,看到那伏于地上的男人,正一点点爬向那几步之遥的轮椅,听到动静时那一回头,明明狼狈的发丝都乱了,银袍都脏了,但他那张清冷的面容依然优雅,因为这些乱,反倒生成一股奇异的邪魅来。
待云千洛刚下马车时,另一辆马车上的两位主人早已冲上前去,正是璃王和轩王。
轩王和璃王合力把凤墨琰扶去,放置到小童推来的轮椅上。
“主子,你受伤了么?都怪小童不该离开的。”小童说着伸手去撞凤墨琰身上的灰尘,明亮的月光下,刚才让蒙面上狠踢那一处,有着明显的污渍和血渍,小童惊呼着伏下身来,带着哭腔的喊道:“他们又踢您的腿了?”
一个‘又’字,让云千洛脚步一顿,心底惊悚,陌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说话间,凤墨琰还未来得及阻止,银色锦袍已被掀开,而后凤墨轩又快速的以腰间的匕首划开内里白色的裤腿,看到那渗血之处,眸中带着冷意,有点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弟弟。
小童赶紧跑到马上之上拿了包扎的药物,凤墨轩接手,上药前还无意识的说了一句:“可能会有点疼,你忍…”话不说完就住了嘴,歉意的看向凤墨琰。
凤墨琰不在意的轻笑:“六哥说笑了,墨琰这腿怕是让人剁了去也不会有知觉,不过方才那人也只是踢我一脚,并未动刀的,怎么会出血呢?”眉中似有不解之惑。
凤墨琰说话间,那白色的药粉已经倒上,这要是普通受伤之人,占了止血的药粉,就是再能隐忍多半也会皱下眉头的,可这上药的过程凤墨琰语调平稳,连自嘲的笑容都未变分毫,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真的没有知觉。
酱紫色华服的璃王在心里下了定论后,满脸愤怒道“定是那靴子前方带了利器所伤,七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何不禀告父皇,定能治了那…”
“五哥莫恼。”凤墨琰依旧那样清冷的面容,从头到尾好像他这当事人才是那局外人一样的,劝着璃王:“五哥切莫为小弟的事情动怒,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就不好,墨琰不求别的,只求平稳渡这余生便是了。”
凤墨琰那清冷的嗓音说出那只有迟暮老人才会说出的话,音调中不自觉的带了股甘于平淡的哀叹之意,云千洛听罢心中升起一股天崖同路人的之感,前世她也只盼着家国盛,平稳渡余生,但…
凤墨琰与璃王对话间,凤墨轩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站起身来,推着凤墨琰的轮椅一脸怒容视向云千洛:“云小姐,你看到了吧,如果不是你,墨琰怎会如此,哼…”
凤墨轩说完此话,也没什么好脸色的对凤璃说要送凤墨琰回府,而后推着凤墨琰就往马车那处走去。
云千洛和凤璃站在原处,看着那上了马车的兄弟二人,金铃气得跳脚,待马车行至他们身边时,窗帘被掀开,凤墨琰清冷的面容探出马车对璃王说:“五哥,麻烦您送云小姐回府可好?”
璃王自然是应好,待马车走了之后,就请云千洛上车,云千洛行至一步后,回头看一眼那走远的马车,从头到尾凤墨琰都没有看她一眼,却在最后一刻让璃王送她回府,那他先前为何推她下马车,真的是生气,还是…
坐在璃王的马车之上,璃王蹙眉安慰道:“云小姐莫不是吓坏了,这老六护老七护的紧,云小姐莫怪呀。”
云千洛轻点下头:“不会,璃王客气了,本就怪千洛不该惹了墨王生气,如若不然也不会发生此事。”
璃王一双狐狸眼勾起一抺兴致来:“哦,你竟惹得七弟生气,这实属难得,到底为何事呢?”
云千洛说了晚宴上弹错音符之事,璃王听罢哈哈大笑:“云小姐莫怪,七弟他一向小心谨慎,唯恐得罪了太子爷,而你今日之举的确有可能会触怒太子爷。”
云千洛蓦然心惊,这么说来,到底是自己做错了,脑海里回响起凤墨琰那清冷的嗓音说的那句:‘你若嫁于我,就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云千洛本就不是话多之人,但这璃王却能挑起话题来,有意无意的就说到凤墨琰身上,云千洛心思动转,看来这璃王是想从她这儿探得凤墨琰的事情,可为什么要从她这儿探得凤墨琰的事情呢?
一路行到云府外时,云千洛和凤璃的谈话也告一段落,看着凤璃那一双笑的开了花的狐狸眼,就知凤璃对今晚之事很是满意,心底冷笑,面上却是娇羞轻笑,眸中生媚:“千洛谢过璃王送我回府,璃王若不嫌,可过府让千洛盏茶谢恩。”
凤璃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忙回道:“云小姐客气了,这不日就是你与我七弟大婚,这当哥哥的受弟所托送弟妹回府本就不值一提。”
开什么玩笑,这云千洛美归美,看似聪明实则一副草包脑袋且还是惨败之身,就算有云家做后盾,也不足以让他冒险,想到这儿,心底大惊,好你个凤墨琰打的竟是这般注意么?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