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过后,秋天的气息更浓郁,河边的水渐渐凉了,大青山上的树叶开始变得枯黄,只有路边不起眼的野菊花还在顽强吐露芬芳。这时田间地头正在忙活得人们却是最高兴的,那些上了年纪的个个笑得满脸褶子。也是啊,那一捆捆往家里带的稻谷,那一框框肥硕的瓜果,都在告诉人们,即使雪灾让春播迟缓,可自家用在地里的气力却没白费,接下来的一年里,也不愁吃喝啦,这怎么能不让人欣喜呢!
外面欢喜、热烈的秋收却是与悦珍家没多大关系的,分家时,他们是没要田地的,自然也没地去忙活。本来依着他俩的以往的做法,是该给老屋那边去帮忙的,可老屋那边也不知道啥原因,居然也没发话过来,李三智因着搬家几个月里老屋那边的不闻不问彻底心凉,也就冷了心,打着养伤的幌子继续躲在后院里做木活,柳氏也借口要照顾李三智很少出门,免得外人说闲话。反倒是二郎哥三个,趁着放农忙假的时候去老屋那边帮着秋收过,得了村里人一致的好评。
悦珍继续像个小蜜蜂似的,成日跟着虎子往山上跑,这几月里,她与虎子也能说上话了,发现虎子对山上哪里有啥野果、野菜之类的东西更熟,就毫不犹豫地拖着她算得上“半个闺蜜”的桃花跟着虎子一块儿上山去,那收获自是更好了。
“悦悦,你家的刺球儿(也就是现在说的板栗)卖不?”下山时虎子问。今日桃花家里有事没来,七郎、九郎留在家中帮柳氏收菜储备冬粮,只悦珍因为想多从空间拿东西出来坚持上山来。
“你知道哪有人收?”悦珍举着胳膊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水,仰头问,那被秋阳晒得红红的脸蛋已因为忙碌时的不注意沾上了不少的污泥。
“嗯”虎子拿脚撩撩脚边的土点点头,本来以往都是他娘带着他去卖刺球儿的,可这几日他娘病了,有些咳嗽,他实在不太放心让他娘背着大筐的刺球儿走上几十里的路。所以想着自己去,可又没一个人去过,小小的娃子,心里害怕,又不好说出来,只得给自己找个伴去。
“应该卖吧。家里还有好多呢,我回去问问看。”悦珍可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不少,家里多得吃不完,自是愿意的。“只不知价格如何?”
“嗯,还算好的,去年我娘卖的就是八文一斤的。不过要先晒干,把外面那层刺壳给去了。人才会收的。”
“哦。”悦珍点点头,这山上没本钱的野果,能卖这个价也算不错了,可想想前世卖十几二十一斤的糖炒板栗,不免觉得这价太亏了。
两人边走边说,慢慢地下了山。悦珍知道虎子打算自己去镇上卖刺球儿后,也有些蠢蠢欲动。她这些日子总琢磨着如何做生意发家。可想来想去,她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厨艺了。可柳氏心疼她,怕她小小年纪炒菜做饭的一个不注意被烫到,连锅铲都没让拿过,又怎么能一下说厨艺了得呢。所以,悦珍就一直想着要去镇上、县里看看,找些挣钱的路子,可她也知道,只她和虎子去卖刺球儿,万一遇到的危险不说,只家里那关就是不好过的。
与虎子道别后,悦珍进了家门。
“娘,我回来啦!”
“没累坏吧,这几日,秋老虎当头,太阳可晒得厉害呢,你说你小小年纪,咋这么巴家呢?家里已经这么多的刺球了,你还非要跟着虎子去,也不知弄这么多干啥、、、”柳氏碎碎念到,看着女儿晒红的脸心疼不已。
“娘,我口干咧,虎子哥可说了,镇上有人收这刺球儿,八文钱一斤哩,咱也卖点出去吧,这么多家里也吃不完。”
柳氏赶紧地给自家闺女到了碗水后道:“真的,这价钱不错了,这东西山上多,没啥人在意,以往也就那大户人家看着收点,居然有人肯花这么好的价钱收,赶明日我也去摘点,也好多卖点钱贴补家里。”这些日子家中只出不进,虽银子还够,可柳氏心中也有些着急,再说了,她还打算等秋收后多买几亩地呢。
“好啊,娘去了也好多背些下来。”悦珍接过碗“咕噜”一口去了大半。
接下来的几日,柳氏也跟着上山,每日两趟地往家里送,这山上长的刺球儿基本都被他们几人摘光了。等刺球儿晒干处理好后,柳氏就背着一大筐刺球儿带着悦珍与虎子一大早的出了门。本来柳氏是不让悦珍去的,耐不住她痴缠得紧,只得同意。
悦珍背着李三智特意给她做的小背篓欢快地迈着步子与柳氏一块儿往镇上去,开始倒还好,渐渐地就有些受不住了,腿像灌了铅一样的重,走不了路,渐渐地就落后了。可看着前面背着更大筐刺球儿的柳氏和虎子,脚步不停歇,丝毫不觉得累的样子,心里就不免唾弃了声自己娇弱,脚上迈的步子就大了起来,牢牢地跟着前面的人走。
因着出发得早,到镇上时天才大亮,街道上的吆喝声不断,各种卖小吃食、小玩意的人带着谄媚的笑向过路的人推销着自己的东西。柳氏熟门熟路地带着两个孩子到了一家小食铺子。
“天还早,咱们先吃些东西吧!”
“不用了,三伯娘,我早起就吃过呢!”虎子闻着小食铺子里传来的香味不肯进去,咽咽口水懂事地说,出门时他娘也没给他铜板,他可不好意思花别人的。
“走了这么远的路,就是吃过了也早饿了,来来来,今日就陪着伯娘进去吃碗馄饨,可好吃了,也算是三伯娘谢你把挣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