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府一处角落,偏僻的小宅院,院子虽不大但设计极为巧妙,矮矮的围墙只起到一种装饰作用,那墙是一块块石块垒成,虽简朴却别有一番韵味。院中小屋设计极为精致,没有一砖一瓦全部由木制构成,这小屋远远望去就如同在画中一般,与这精雕细琢的兰陵王府有些格格不入,这小屋,并非是建府时便有,而是后人建的。
而建造这间小屋的人也正在此地。
小屋门扉打开,在门口站有一人,那人一袭绿衣,长发仿佛及地,只在头顶有着一缕缕发丝简单挽起缀有小小的玉冠,那玉冠极为翠绿,与衣衫响应。很多人都喜欢因自己名字而决定穿着衣色,例如名中带白喜欢素衣,例如名中有红一身赤色,而这绿衣少年却不是,他喜穿绿,不过名字却是蓝翎。
少年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小屋面无表情,只是那眼底有一丝丝恼怒,这女人又跑哪里去了?
次日天明,太阳已经升起老高,阳光洋洋洒洒照入门窗关严实的屋内,屋内虽无很多灰尘,不过在那条条缕缕光线下仍有丁丁点点缓慢纷飞,让这本就氤氲的房间更加暧昧无比。
在这样光线下最适宜的便是沉沉昏睡,那种睡得天昏地暗的感觉真是很好,尤其是身边还有这么完美的抱枕,这么沁人的芳香。
蔡府管家已经在蔡天鹤卧房门口来来回回转悠了一会,心中矛盾是否该叫他起身,少爷从小便听话懂事,从来未有过这个时辰还未起身的先例,而昨夜少爷没用晚膳还叮嘱今早早膳也不用通知他,这该如何是好,少爷饿坏了怎么办?昨日从皇宫回来后,少爷便面色不好,此时别说管家,连那在厅堂里一直等他的老爷和老夫人都十分焦急。
最后挣扎了几次啊,管家终于还是轻轻敲了几下那红木门。
蔡天鹤早就醒来只不过未起身,搂着怀中小人一直贪恋着短暂美好的时光,他知道今日两人还在一起却不知明日何时团聚,如若能永远这样下去该多好,时光停滞,永远停留在最幸福的时刻。
几声礼貌的敲门声响起,蔡天鹤担忧地看着眼怀中人,见她还是未醒,稍稍安心。他知道门外之人是谁,也知道所为何事,只不过不想起身。他尽量将自己声音压倒最低,而后用内力尽量将这小声传到最远。“早膳我不用了,不用担心,稍后我便起身。”
门外管家听到后,幽幽叹了口气便离去。
路友儿不是猪,自然能听到,醒来后看到蔡天鹤,她还未脸红对方倒来一个大红脸。友儿皱眉,自从和蔡天鹤认识后两人便没打过交道,难道这蔡天鹤脸皮薄自己脸皮道厚了?不过……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被男人抱在怀里了,觉得现在也没脱衣服没做什么事,这样没必要脸红。
突然脑海中正义的声音立刻抽了她一嘴巴,她路友儿到底在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别说在古代,在现代这男女抱在一起也不对,这叫滥情,叫滥性!不过……他们也不是陌生人,他们之前该发生都发生了连孩子都生了,虽然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不应该算是陌生人。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自己与蔡天鹤到底是什么关系,很头疼。
说是陌生人吧,还不陌生;说是熟人吧,一年之中才见过三面;说仅仅是普通结识的人吧,两人还曾经赤裸相见;说是yī_yè_qíng吧,还有孩子……真是太诡异了。
“在想什么?”蔡天鹤圆润的声音再她头顶响起。
友儿立刻尴尬,赶忙从他怀抱里挤出来,一下子退到墙边,“那个……对不起。”
“有何对不起我的?”蔡天鹤心中难过,因为他感觉到了她心中对他的排斥,果然……他还是不如其他的人。
“……”友儿语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了,不过却就是对他有愧疚,这份愧疚到底是因何而起?自己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不过瞬间,友儿便想到了,她是从心底并未接受他,她与蔡天鹤才见面三次,就算是之前蔡天鹤千里走单骑到阿达城助她退敌,不过仅仅只凭这样的交情面对如此之事也会十分尴尬吧。
蔡天鹤叹了口气,果然……最美好的时刻还是她睡着的时候。“我未想到那进入兰陵王府的女子竟然是你。”
他很快转了话题为了逃避这种尴尬,既是他的尴尬也是她的尴尬。
虽然解开了尴尬,不过路友儿却丝毫不快了,心底竟然有种小声音希望蔡天鹤能像段修尧那样没脸没皮,无论自己态度与否都勇往直前,蔡天鹤是小心翼翼的,他小心翼翼试探这她,再发现她有一丝丝反对后,他便立刻放弃,可以说,路友儿有一丝……失望。
“是,就是我。”蔡天鹤已经转了话题那她也不能再纠结于此了,垂下双眸,她竟然也被蔡天鹤染上了一丝忧郁,没错,就是忧郁——那种彼此试探,那种欲言又止。
“皇上说你们的大婚日子是七月初八,快到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人已经离开大床,友儿才发现原来两人此时衣着整整齐齐。
友儿突然失笑,之前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以为蔡天鹤能像段修尧那样强取豪夺?不,蔡天鹤永远都是理智当行。“是啊,快了。”
友儿也下了床,在床上更为尴尬。走到蔡天鹤的对面坐了下来。面前桌子上有茶具,茶壶中有茶,友儿伸手倒在被中,拿起这丝丝冰凉的茶仰头喝下。
“友儿不可,这茶是昨夜的,喝隔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