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过戌时,万籁俱静,只余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声,以及各种昆虫鸟shòu_jiāo相嘶鸣声。
书房门扉半开,透出房内莹莹灯烛之光,窗纸上有两个乌色人影,一坐一立,坐之人身姿曼妙,立之人如青松挺拔,两人一处犹如画卷。
路友儿大眼迷茫地看着林清然,晶莹的小口微张。这是什么情况?友儿不解,为何他立于桌前直直的看着她?
林清然看着如鲜果般诱人的友儿,暗暗吞了口水,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悸动,这种悸动在第一次见到友儿之后就蠢蠢欲动,只不过此时明显得已不容忽视。虽然只有十一岁,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份悸动就是传说中的心动,也是男女之爱!
只是不解,为何自己会喜欢上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这种感觉是从何开始的。
又过了好一会,路友儿终于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打败,她习惯性的挠挠头,而后两只白嫩的手指又开始点啊点,一脸委屈的看向他,“是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他这么严肃。
林清然重重吞口口水,抿紧莫名干燥的双唇,压下刚刚想亲她的冲动。“……没有。”
他的回答更令友儿不解了。
端起桌边不知何时倒的茶,林清然一口饮尽,压下心火。
“张小红,不对,应该称你为路友儿,你到底是何身份?”他换了一张更为严肃的面孔看着她,慢慢向她施压,他有种直觉,这个女人没有很多心计,单纯的很,只要稍加威胁,便能让她吐出真话。
友儿大眼睛中除了不解,增了些胆怯,她双手开始揉搓衣角,“我……我是张小红。”
林清然嘴角一丝嘲讽的笑,“管事林昌与他婆娘孙巧文此时被关在柴房,明日家法伺候,而后交给官府衙门,他们身为林府死契下人,竟敢欺瞒主子,随便招人入府,按照前秦国律例,卖主者,当活剐!”
路友儿大惊失色,赶忙冲到桌前,噗通下跪,连连磕头,“求求你不要伤他们,一切都是我的错,看在我曾救过你,你放过他们好吗?把我送到官府吧,我身份不明。”
磕得梆梆作响,这让林清然大惊,眉头紧蹙,忙蹲下身子拉住友儿。“女人,你是白痴吗?这样会把头磕坏。”说着便死死捧住友儿双颊,当看到她额头已破皮渗出血丝后,暗暗自恼,他这是什么馊主意,竟然让这个白痴做如此自残的行为。
“那你能饶过他们吗?”两行晶莹的热泪滑下面。
“你与他们并不是亲人,为何要如此在意他们?”林清然大惊,这个白痴的行为实在让他不解,当初她莫名救了他,此时她又要救这些人,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我只认识奶奶几日,但奶奶孤苦无依,我必须要照顾她,而她又得了重病,好在有孙姑姑把我介绍来林府工作,赚得银两为奶奶治病,我万万不能拖累他们啊。”而后,友儿把到扬州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清然,但她自己的身世,却死活不说。
林清然将她扶到椅子上,掏出锦帕为她擦泪,“好的,这些我都知道了,那你能告诉我,你与南宫夜枫是何关系吗?”只要明确了路友儿的名字,他林清然就能查到她的身世,这些自然难不倒他,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任何一个年代的真理。
友儿大眼睛不自然的左转,“……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又一次比武,我使咋赢了他……”声音越来越小。
林清然一笑,“嗯,好吧,你赢了武林盟主。那正南王宇文怒涛和那京城首富段修尧又是怎么回事?”
路友儿惭愧的低下头,她就是再单纯,也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了,他竟然知道了这三人,不知道其余的两人……他知道么。
“我……我不想说……你不要逼我好吗?”小声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友儿继续说,“还有就是……别威胁我好吗?他们都是……你们林府的人。”
林清然自然是不打算威胁她了,看到她额前的伤痕,他也跟着隐隐作痛,“好,不威胁你,也不问你了,如果你想告诉我时再告诉我。”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她,突然也觉得林清然没有刚刚表现的那么可怕,小弟弟十分和蔼可亲。
露出阳光一般的笑容,那眼角的泪珠就如同清晨的雨露般清新,她想拍拍林清然的头,就如同在家拍自己弟弟的头一样,不过……想了一想还是算了。
林清然笑着看着她,心中却有打算,明日将路友儿之名放出,定会知道她的身份,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或是江湖中人,这么可爱有趣的女人,他是一定要了。
接下来他的任务便是攻心,慢慢取得她的信任,让她慢慢依赖自己,最后离不开自己。打定了主意,他便有了想法。“我认识位大夫,医术高明,明日给你奶奶看病如何?”
惊奇的抬头,路友儿小脸儿更为灿烂,“真的吗?林清然,你是好人!”
林清然一皱眉,好人?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自己。“这是自然,只不过……我是生意人,赔本的买卖从来不做,既然我帮了你,你也要报答我,你想用什么来报答我呢?”
林清然稚嫩的小脸迎向路友儿,眼神热切,眼底却有着浓浓的算计,心底早有一个盼望已久的答案,只不过他不会说出来,要她自己说出来,他就是这样的人,既要占了便宜,又要让他人觉得受到了他的施舍。
路友儿也扬起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