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火把逐渐失去光亮,那是因为朝阳的升起。
整个夜晚,阿达城都在紧张中度过,所有守城官兵皆夜不归家,本八班一轮的轮值,变为两班一轮,也就是说,同时守城巡逻的官兵是平日里的四倍!那些没轮值的官兵便在城墙角的大帐中休息,如有意外,立刻冲上前去。
百姓们也感受到了这种紧张气氛,虽然官方并未向全城通告,他们却看见了从来以德服人的正南王竟将所有外国人都关进牢狱,又看到全城官兵皆战战兢兢,全都猜到了此次战事非同小可,不过,却无人试图逃跑,百姓们想的都是与正南王一同迎敌,因为除了阿达城,他们实在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好城、这样的好王!
宇文怒涛一夜未睡,这便是战事!
夜晚是最容易被偷袭的时刻,而白日是叫阵对垒之时,所以作为主帅及王爷,他只能在清晨和傍晚稍做休憩。
灯烛摇曳着,几近烧光,带着暖意的朝阳射进议事厅的一刻,这些守了一夜的铮铮铁汉也免不得困乏难当。两位身穿盔甲的武将进入议事厅,对正南王拱手致礼,“王爷,单将军、万将军,众位将士,你们快去休息吧,末将和李将军守在这。”
按理说每日首次见王爷必须要行跪拜之礼,不过,宇文怒涛初一登王便改了规矩,发生战事之时一切礼节取消,众人平等,拒不受礼,无奈,将士们只好像江湖人那样拱手。此时别说将军如此,宇文怒涛便是去了那普通巡兵营也是如此,哪怕是最下等的新兵都不用给正南王下跪致礼,这是宇文怒涛定的规矩,便是铁的规矩!这也是官兵们对正南王宇文怒涛死心塌地的原因,因为此类规矩多如牛毛,共同点都是王与民,生死与共。
“王爷,去休息会把。”说话的是将军单亮,他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材魁梧,年纪与宇文怒涛相仿,算是从小的玩伴。
宇文怒涛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从路友儿出走开始,他便没怎么休息,而从得知阿达城危急开始,他更是一眼未合,“你们去休息吧,本王还有事。”
“我跟您去。”单亮拿起桌上的头盔,紧走几步跟了上来。
宇文怒涛想了一下,点了头,“好,我们走吧。”
到了王府大门,正南王府的管家陈鹏已经等候多时。那陈鹏年约四十,个字不高,但满脸的干练,虽然穿着不起眼的灰白色衣袍,不过那一举一动、那走路步法,一眼便能看出此人身怀绝技,武艺高超。
“王爷,已经核实了,整个阿达城内所有客栈只有三名单身带着孩子的女子,符合王爷所描述的外貌特征者,只有一人。”
宇文怒涛高大的身躯一震,一人……会是她吗?
突然他不敢去找了,因为他知道此时他已经将全部希望压在这个人身上,如果真的不是她,他……
压下心中那抹钝痛,宇文怒涛闭上双眼,面庞虽然平静如斯,但那两道浓眉却越锁越紧,仿佛都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来人,我们前去。”说完,便如下了决心般大步走去,他不敢再有一丝犹豫,因为只要多等一刻,都是对他的折磨,长痛不如短痛,这样时时刻刻折磨都不如直接给他一刀。
……
客栈内,友儿迷迷糊糊地睁眼。
这古代窗子全是用窗纸糊的,即便是阳光直射也入不得房内多少光线,室内永远是昏暗的,弄得人也永远昏昏欲睡。
正当友儿准备搂着云陌入睡之时,却耳尖的听见门外有声响。
“王爷,就是这间,这间便是那带孩子女子的房颊徽乒竦纳音,虽然压得很低,她却能听见,如果她没武功怕是也听不见吧。
掌柜的话说完,门外却突然没了动静,所有人仿佛屏住呼吸等待着为首之人的命令。
门外正是宇文怒涛,他紧紧盯着房门,犹豫不决,因为他知道,如果推开房门发现门内之人不是她,他将多么痛苦,但不推开房门又是时时刻刻的折磨。
宇文怒涛身后,除了客栈掌柜亲自招待还有那单亮将军、王府管事陈鹏和一众官兵。
宇文怒涛猛地睁开眼,长吸一口气,将内力汇集到右掌,一掌拍去,那门立刻粉碎!身后之人皆吃惊,他们没料到冷静自持的王爷竟能做出如此极端之事,他一向爱民如子,从未见他如此任性张狂!
一声巨响,门扉打开,其中一扇房门干脆掉了下来,众人一望,大吃一惊,只因那房内根本无人!
单亮狠狠地看向掌柜,“老头,你竟然欺骗王爷?”
那掌柜也是惊奇,双腿颤抖,一下子便跪了下来,“王……王爷,草民哪敢欺骗王爷啊,这女子确实今日没下楼去,我看的真真的!”
宇文怒涛没说话,大步进了房门,摸了一下那床,“温的,刚刚逃走。”
单亮也进了来,立刻检查窗子,“王爷,怕是从窗子逃走的,窗子并未关严,也未叉上。”
宇文怒涛双眼圆瞪,那眼中血色更甚,整个眼通红无比仿佛炼狱恶魔,因为他看到了床上一张小锦被!
没错,就是这个锦被,他不会记错,这锦被他是在林府见过,是包裹云陌的锦被!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直接跃出窗子,单亮也随之跟了过去,紧接着,管家陈鹏与官兵也皆从窗子跳下。
房间是在二楼,而那窗外是一片树林。
五月虽不是盛夏,但树枝也发了嫩芽长了新叶,树林茂密,人藏于其中根本很难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