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连忙退出大殿,只留安阳煜和崔梦二人在殿中。
“梦儿。”
安阳煜从龙椅上站起,缓缓走下来。
“皇上,梦儿对不起皇上。”
崔梦跪下去,额头俯地,痛哭起来:
“梦儿无法,梦儿家世代为紫衣军,太后那时权大,梦儿若不听令,一家人便难逃死命,梦儿有身孕之后,太后便不许梦儿生下孩儿,她们是要夺权的,哪里能容得皇子们生下皇孙?梦儿以墨脱和血罗为条件,求他们答应梦儿,让梦儿生下孩子,可是他们出尔反尔,还是要杀梦儿灭口,梦儿无法,只得出逃,梦儿对皇上的感情,绝不是因为血罗,而是出自真心。”
安阳煜弯腰,扶起她来,沉吟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
“过去如何,朕都不想再计较了,你即生下了念阳,他就要认祖归宗,梦儿,朕要和你说明白,朕已经不可能再纳你为妃,不过,朕会安排好你日后的生活。”
崔梦的身子震了震,又跪下去磕了个头,哭着说道:
“皇上,求皇上不要分开我们母子,梦儿便给念阳、给皇上做个奴婢吧。”
“起来吧。”安阳煜扶起她来,低声说道:“崔梦,朕也不想对你太过残忍,可是,事到如今,朕也只能这样安排。”
“皇上。”崔梦拉住了他的衣袖,哭得不能自已:
“梦儿已经得到惩罚了,皇上如此分开我们母子,让梦儿今后如何活下去?”
“朕会在京中给你安排府第,你可以随时进宫看他,还有,你若……想他嫁,朕也会给你安排。念阳久落民间,现在起要开始接受皇族教化,而且在宫外住,始终不安全。”
安阳煜轻轻地拉开她的手,看着记忆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却找不回当初一丁点的柔情,或者,在听到太后那句这份情因血罗烟而起的时候,当那口血吐出来的时候,心就死了吧?
十七岁时,那份最简单的纯真,不在了!
又经历了这回山寨之痛,他不想再给身边人带来任何一点受伤害的机会。
有时候残忍,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拉开门,他缓步走了出去,念阳正在和一群小太监们玩,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新奇好玩,远胜过去他在乡里过的日子,他咯咯笑着,和那群比他大不了多少岁的小太监们追逐嬉戏。
“皇上,可否让奴婢再陪念阳几天?”
身后,崔梦哭着问道。
“准奏。”
他没转身,沉声说道:
“传旨,小王子,赐名:安阳东歌。”
一层层的旨意传下去,宫里又忙了起来,赐了名,过不了多久就要封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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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月,静浮幽暗天幕。
今儿也算解决了一件大事,好歹能给云雪裳半个交待了,安阳煜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跨过高高的汉白玉门槛,顺儿道:
“皇上,娘娘今儿还没睡呢。”
哦?奇了,她会等自己?安阳煜快步进去,只见云雪裳一袭浅绯长裙,只散了长发,躺在床上,一只腿翘起,搁在另一只腿上,双手在小腹上轻轻地敲打着。
“皇上,歇着?”
顺儿带人,捧着梳冼用具进来,小声问道。
“嗯。”
安阳煜低声说着,让宫婢们伺侯他宽了衣,洗漱完,也躺了下来。云雪裳是躺在正中间的,见他上榻,身子微微往里挪了挪,还是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拍打着自己的小腹。
“月事来了?”
安阳煜的目光盯着她的手,低低地问道。
呃,管得真宽!云雪裳没好气地回道:
“没有。”
“还有几天?”安阳煜却追问起来。
“不记得。”云雪裳不耐烦地说道。
“之前是每月初七,你每回都要提前个三四天,这个月应该是二十五前后,就是这几天了。”
安阳煜却一本正经地说着。
云雪裳瞪大了眼睛,慢慢转过脸来看着他,这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还记她的月
事的日子?
“别敲了,如果有了孩儿,敲下来怎么办?”
安阳煜见她的手还在小腹上敲打着,终是忍不住了,把她的手拉下来,用腿压住了,低低地说道。
“没孩儿。”云雪裳用力抽出了手,还不忘用尖刺扎了他一下。
安阳煜吃痛,皱了皱眉,小声说:
“古风说你和青梅要开什么冰人铺子,胡闹,不许再出宫去。”
“你管不着。”
云雪裳把被子拉起来,蒙住了头。
“你倒真和我赌起气来了,我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
安阳煜扳过她的肩来,翻身压上去,云雪裳挣扎着,就是不肯让他得逞,二人扭打得气喘吁吁的。
安阳煜还头一次遇到她这样的抵抗,身上被扎了好多个血印子,只得松开了她,两手撑在她的身边,拧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痕,不悦地说道:“怎的变得这般凶悍,母老虎一样。”
“如何?怕了?睡觉!”
云雪裳把他推下来,拉起了被子蒙住,他的手又伸过来,在她的手心里划着,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扭过头来。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有几分笑意。
“你的脸在哪里!”云雪裳眨了眨眼睛,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句话来。
“你喜欢不喜欢?”他凑过来,贴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