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附身捡起一根疯子口中的“乐器”看了看,发现削尖的那头有疑似血迹的红斑,不光是手上这根,几乎每一根都有,只是有的清晰,有的已经变成了暗红,看起来像是铁锈。
抬起头对梁哥道:“让他挑最粗的一根钢管敲一下试试看呢。”梁哥凝了我一眼,倒是没多言,真的向上面传声了,三疯子听后兴匆匆地回:“好嘞,你们等着!”
当那刺耳的敲击声传来时,我已确定如心中所想了,果然之前那召唤阿蛮的声令是出自这类钢管发出的。用指轻拂过细管口的血痕,暗道阿蛮怕的其实不是声音,而是这种东西曾带来的伤害吧。那些人极有可能用这类钢管从小教化阿蛮,使得他即使有聪慧的头脑,也不敢违逆他们,完全听令行事。
而我们三个,可能是阿蛮做得唯一一件算是叛逆的事,将我们藏在他的老窝隐而不告。
联系之前走不出通道这件事,我作了个大胆假设,那召唤阿蛮离开的人并不确知这洞坑方位,但却有一条管道从上面枯井通下来,不是借用了某生物打通道路,就是另一种可能!
我紧走两步,不再由梁哥传话,直接问:“三疯子,你刚才一共扔了多少根细钢管下来?”
“咦?是小九啊,你与小六还在一块呢。我没数几根呀,反正好多好多。”
“那有没有二十根?”我紧追而问。
“二十根?应该不止吧。”
听到三疯子的这个答案后,我低首看向蹲在那捡拾的陆续,他手上数量一目了然,至多十几根。陆续猜测道:“会不会是有的卡在哪处没掉得下来?”
我摇摇头,心中已有了答案,但还待求证。再次仰首对梁哥道:“敲开旁边的石层看看。”可能是我口气生硬了些,像是在命令,梁哥没有动,只以审视的眼神看着我。
陆续站起后来解围:“换我来吧,这种体力活我比较适合,梁哥你先歇会。”
但梁哥收回目光,淡寡抛来两字:“不用。”竟是仰头用工具开始敲起来,敲开一处石层,那背后又呈露出来一个细孔,陆续轻咦了声,很是惊讶。我沉声道:“再敲别的位置。”
这次梁哥似乎明白了我意思,立即移转方位去敲,当石层一点点被敲落,越来越多的细孔口呈露在我们眼前。证实了我的猜测,上面传音到底下,根本不是经由一条管道,而是无数条,我们的顶端除开一片石层后,像蜂巢一般有无数孔口,这些孔口有大有小。
陆续惊叹:“小九,你怎么想到的?”
是三疯子给我的灵感,首先他在那头说话,传到这边有很大的回音,就像是扩音器一般。若只是单一管道的话,不至于会如此。其次,他将细钢管丢掷而下,那声音是绵延而开的,由远及近时渐渐变少,我就怀疑有部分管子遗落在管道内,没有直通底下。
再回想之前召唤阿蛮的那尖锐刺耳敲击声,因为音域的广而使得声音像是笼罩在头顶,从四面八方传来,要达到如此音效,一根管道是办不到的。
可能因为石层被敲开后,使得表层结构松了,后面梁哥敲别处很容易就脱落下来,石灰飞扬。这时听三疯子说话就异常清楚了,这等于是一个天然而成的话筒。看着布满整个顶端的细孔,不得不叹为观止,陆续问:“这得多大工程挖成这样啊,就为了召唤阿蛮吗?”
问得好!就为了召唤阿蛮,需要如此吗?
我问陆续:“还记得许多条黑皮蛇出没时的情景吗?”他一点就透,“你是说那些蛇其实就栖息在这些细管道内?天哪,那咱们这顶上岂不是蛇窝?”
他道出了我心中的忧虑,假如说这像蜂巢一般的结构里面,全是黑皮蛇的话,那当真是数量吓人了。然后这大小长短不一的细钢管发出的声音,很有可能是用来驱使这些蛇。
所以假设这个蜂巢无限扩大乃至山腹之内大片面积都如此的话,那么之前召唤阿蛮的人其实是不知道他确切位置的,他们之间的召唤与沟通全是通过钢管敲击传播的音,甚至可能哪一种管子代表了哪一条指令。假若阿蛮不听话,或者规定时间内没抵达,那么就会用另一种音频驱使黑皮蛇出来对付阿蛮,但转念间想起阿蛮似乎掌握了驱使蛇的音频。
我抬起头凝着那一个个细小的孔口,心中猜测是否里面还藏有令阿蛮更为恐惧的生物,所以在召唤音出现时会那般惊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那蜂巢般的细孔像一张张空洞的嘴,好似将人往那里面吸......倏然间觉得头昏眼花,赶紧低头不去看。
陆续就站在我身旁,立即察觉了我的异状,“怎么了?头晕?如果有密集恐惧症,最好是不要一直盯着看。老实说,我都看得有点恶心想吐,不对,梁哥,你看清那洞口露在外面的是什么吗?”
我倏然抬头,却见梁哥变了脸色从上面跳下来,“快跑!蛇出来了。”
等看清那管口冒出来的无数蛇头时,我不知该以什么来形容第一感官,当真如陆续所言般恶心想吐,随之而来的是恐惧。梁哥已率先冲出了洞口,陆续拉了我一把,三人慌张到连两只背包都来不及拿,可就在我欲跳下洞口时,却又被陆续给拽住。
回头间已见那蛇身出来一半,而我们正上方位置已是有蛇在沿着石壁游下来。
梁哥在洞外吼:“走啊,你们在磨蹭什么,包不要了。”我也十分着急,可陆续死死拽住我的手,双眼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