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凝住,这句话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只是年代久远,记忆遥远到都快忘记了。
视线回转间,那头被陆续刺中的花熊猫已经躺倒在地,身体抽搐着,看情形是活不了了。陆续冷眼旁观,表情淡漠,见我看过去,就道:“这两只花熊猫长时间为伴,彼此有了默契和感情,现在跑了一只,恐怕会找机会来报复。养虎为患的道理,你不是没听过。”
“可是,”我低声辩驳:“它们毕竟不是老虎,只是熊猫而已。”
“都能吃人的熊猫,比老虎又差到哪去?你没看到那只狼被它们撕裂时有多凶狠吗?等回头反咬你一口时,后悔都来不及。最怕的是它不来找我们,反而去堵疯子,他背着梁哥根本无力还击,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跑回来求救了。”
莫名的,心底升起一股怒意,出口的话就不好了,“再险恶也比不过人心,疯子一面背人跑着一面还能告诉你它们的死穴,这世上又有哪种动物比得过人心的险恶?”
陆续吸了口凉气,吃惊地问:“小九,我是在就事论事,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怒意勃张地扭头而走,听到后面追问:“你去哪?”没有搭理,走至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背靠树桩眯起眼,视线凝在黑暗中,努力平息着那股突然冒出来的郁火。
这不是意见不合的问题,是理念不一致。动物一切都是为了求生,而人则不是,求的东西太多,私欲太多,到后来就变成了贪婪。得饶人处且饶人,对人都如此,为何对动物就不能?
感觉到陆续的目光凝在我身上,隔了十来米的距离,我假装垂眸不去看。等那只花熊猫完全不动时,他才走过来,出口语气生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我偏头看了看他,这时心绪已经平复,倒不会因为他口气不好而生气。轻点了下头就站直了身,与他并肩而行,隔了会他问:“刚才疯子是往这方向跑的吗?”知道他是在没话找话,也可以说是给彼此台阶下,并没拿乔,顺坡而下轻嗯了句。
“你......算了。”
知道他想问什么,刚才我那突然间爆发的火估计让他琢磨不透,也无心多解释,所以就没吱声。他似也没了心情找话题,于是气氛变得尴尬,但没有人试图开口。直到一滴水落进我后领,带来一股凉意时,听到陆续在说:“呀,真下雨了。”
之前三疯子提醒我们今夜要下雨,并没意识到这是件严重的事,可当转眼之间我与陆续都被淋成落汤鸡时,什么火药味、余气的,都灭得一干二净,只剩冰凉与苦笑。
哪里会想到眨眼之间就变成磅礴大雨了,我们想找个避雨的地方都来不及,也找不到。再繁密的树丛,都遮不住犹如倾泻下来的雨水,紧随着是寒冷透进皮肤,别说我们了,就连那头狼都冷到簌簌发抖,可却依然紧跟着。
无语又无奈,若乘着此时能摆脱它,即使遭这罪也值了,至少可免去隐患,但偏偏它在如此恶劣环境下还“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