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安看她,“你怕沈宴找我们麻烦?”
九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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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为人睚眦必报,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九微觉得他一定会找补回来,颇为担忧了几日,日日都担忧的等着崔子安回府,问东问西,却一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这太平的让她更不安了,问崔子安,沈宴是不是病重了。
崔子安实在是烦的不行,道:“你要是真想见他,就去,我送你去,别整日里念念叨叨的。”
九微也烦,抬脚就踹他,“升官儿了胆儿也大了啊,现在就烦我了?”扯的背上的伤口一疼,又嘟囔道:“他现在要是见到我肯定又得气吐血。”
她体质好,几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伤口虽未好,却也不怎么影响行走。
在府上操心操肺的修养了几日,却是真的有麻烦来了。
玄衣在夜里偷偷来找了她。
九微心里就是一提,她与玄衣的关系一向隐秘,从来都是偷偷摸摸的幽会,就算在外碰到也只是装作点头之交,今日他竟会亲自登门。
若非很紧要的事情,他断然不会这么冒然。
九微将他带到厢房,吩咐府中下人不得乱嚼舌根,将将进屋关上门,玄衣便低声道:“舅父派人抓了大良。”
九微一愣,随即便明白沈宴这段时间这么沉静是为什么,他在调查她。
那他调查了多少了?临山镇的秘密他感觉到了什么?备用军呢?
“现在他查到什么了?”九微问道。
玄衣紧着眉头,几日不见他个子蹿高了不少,眉眼长开,愈发的精致,“应该还没有,不然舅父也不会将人抓回来了,想来只是想从大良身上问出什么。”
九微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大良应该不会讲什么,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先看看。”
玄衣有些急,“舅父不止抓了大良。”
“还有谁?”九微愕然。
玄衣抿着薄红的唇,道:“还抓了秀娘和孩子。”
“什么?!”九微眉头一紧,竟然连秀娘和孩子都抓来了……沈宴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肯定要从大良口中翘出什么才罢休。
“秀娘和孩子是大良的软肋,我怕舅父这次……”玄衣看着九微深锁眉头,等着她开口。
九微如今也不敢揣度沈宴,他并非心慈手软之人,他当真会动秀娘和孩子吗……
她竟有些后悔,后悔带他到临山镇,她本可以带他随意去个地方拖延时间,但她想着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带沈宴去见沈药师,将他的痼疾医治好,也是好的。
她却有私心,但也是真心想要治好沈宴。
甚至当初在后山遇袭,她大可以先跑去找南楚,但她看到沈宴的眼睛,听沈宴让她快走时,莫名的选了最没有脑子的方法。
她不惜在沈宴面前暴露了备用军的存在。
她看着玄衣担忧的眼睛,有些愧疚,她或许会连累到玄衣。
怪她,怪她……她不该感情用事。
九微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你打算怎么办?”玄衣问,又道:“或许我可以先处理了她们……”
“不不!”九微忙打断他道:“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我明日会去找沈宴。”
玄衣便不再说什么。
九微又嘱咐了他两句,差了心腹小厮偷偷送他出去。
她立在回廊下看着玄衣离开,心绪乱乱,想起玄衣说那句话的眼神,太锋利。也许玄衣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比她合适。
她太容易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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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了风,阴了几日的天未晴未雨。
九微换上男装独身去找沈宴,她自知玩手段玩不过沈宴,索性开门见山。
沈宴在书房见她,几日未见他似乎瘦了些,下颚尖尖,眼窝深深,着柳青的单衣坐在窗下的侧榻上,单手支在小案几上托腮看书。
精神似乎还好,又美了一些。
九微近前,他只是略略抬眼,浅蓝的眸子一点点的亮,目光又落回了书页上,并不理她。
小室寂静,九微干笑问道:“你身子好些了吗?”
“有劳了。”沈宴冷淡道。
这气氛委实有些尴尬,九微往前凑了凑,看他在看的书,始终都停在这一页,“你在看什么?”
沈宴伸手合上了书,撂在小案几上,“你今日来是想算计我什么?”
还是这么生气……
九微赔笑道:“来给你赔罪,相国大人别生气了……”
“呵呵。”沈宴冷笑一声,“沈宴当不起,您只要屈尊叫我一声相国大人便是打好了主意算计我。”
“怪我怪我。”九微来就打算好了摆低姿态,好好认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心肠歹毒的算计你,利用你,欺骗你。”
沈宴抬眼看住她,“你是为了大良来的吧?”
九微知道瞒不过他,坦诚道:“是为他,也确实为来看你。”
沈宴托腮,笑眼盈盈,“不必花言巧语,我自会好好招待大良和他的夫人与孩子。”
九微心头一紧,“沈宴,你想知道什么事可以问我,不必牵连他人。”
“我没有问过你吗?”沈宴断然道:“你可有一日是坦诚待我?”
九微哑口无言,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