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既然心塞,自然不能叫敌人好过。
第二日,平阳侯义正言辞地参了烈王这个贱人,细数了烈王的无耻行径,上到青史下到眼前,引经据典古往今来把纵妾行凶无耻败类烈王骂了个狗血淋头,并黑着脸询问了一下脸色比他还黑的烈王,管不住一个儿子的妾,用不用平阳侯府出人教教王府什么叫规矩与脸面?
管不住自个儿裤腰带,还管不住个儿子的妾?!
这么没用,还要裤裆里那玩意儿做什么?!
这个……武将么,粗人,什么都敢说来着。
烈王如同挨了当头一棒,在满朝文武意味不明的目光里目瞪口呆。
他自然不能说是自己闺女的主意,不然听个小丫头的话……更不该再要那啥啥了。
大老爷又用居高临下的鄙夷目光,表明自己与贱人不屑为伍!
薛皇后自然是要拔刀相助的,很觉得烈王府管家侧妃不大给力,申斥了一下,顺便与烈王和气地询问,要不要换个侧妃试试管家,比如烈王第三子第四子的那个亲妈?
被真爱那侧妃的烈王断然拒绝。
薛皇后也不恼,又问那侧妃最近是不是病了,怎么突然这样脑残,不是她从前哭着喊着做小猫小狗时的智商呀。
烈王气得眼前发黑,当场与薛皇后为了小妾有木有脑残发生了激烈的讨论。
朝中文武一早朝就心情澎湃,纷纷围观薛皇后与烈王为了这点儿狗屁倒灶的破事儿纠缠不清,都看了烈王的笑话顺便听了点儿烈王府不得不说的八卦故事,觉得今日上朝真是不虚此行,特别充实,之后对被烈王揭了短儿的平阳侯就更多的是同情了。
大家族成百上千口人,谁家没有一二个倒霉侄女儿呢?那谁谁家私奔的,谁谁家哭着喊着做了才女天下闻名的,就不细表了。
说出来都是一脸血,谁都别笑话谁。
一时间同是天涯沦落人,平阳侯在朝中,仿佛是有了共同语言,竟吃得开许多。
一时间大老爷十分春风得意,交下了一二好朋友,又有个鞍前马后的郡王女婿,朝中都要赞一声人生大赢家。
人生大赢家正在套车。
耷拉着头带着同样耷拉着头的清河郡王,岳父大人头一次对女婿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情来。
“过几日我就带着夷安回来,你在家好好儿的。”大太太对默默地蹲在车旁勒马的大老爷温声道,“我不过是带着夷安回娘家去,你知道的,她还是第一次回国公府,怎么着也得住几天,叫母亲父亲们都开心点儿。”
见大老爷闷闷地点头,大太太觉得好生心疼,宽慰道,“二叔这一家子都叫姑母撵到了海岛上去,虽然他十分混账,然父亲总是将他看做是弟弟的。”
这就有点儿水分了,宋国公若觉得薛家老太爷是弟弟,也不会袖手旁观,看着他全家流放了。
“早点儿回来。”大老爷轻声道。
大太太含笑带着夷安上车,就见下头萧翎仰着俊美的下颚往夷安的方向看,仿佛自己是拆散了七仙女儿的王母娘娘似的,心中一叹,这才与萧翎含笑道,“若瘦了一点儿,回头我给你负荆请罪。”
“不敢。”萧翎嘴上说不敢,一双眼睛默默地记下了夷安的胖瘦。
一只肥皇子欢欢喜喜地滚上了车,抱着夷安探出大脑袋对萧翎热情地挥手,叫道,“翎哥儿放心,舅舅照顾安姐儿呀!”
见了这肥皇子奸坏奸坏的模样,萧翎嘴角抽搐了一下,抬头往夷安的方向看,轻声道,“我等你。”
仿佛是孟姜女一样可怜,眼巴巴的,叫夷安沉默了一会儿,随手从怀中丢出了一个簇新的荷包哼道,“一个用不败么?好歹是郡王,也该全新的才好。”上一回她绣的荷包叫萧翎天天带着,风雨无阻的,不知怎地竟都旧得不成样子,如今这个,也不知能用多久。
“再给一个吧。”萧翎捏着荷包眼巴巴地说道。
夷安对得寸进尺的家伙没有一点儿的同情心,冷酷地拒绝了这个要求!
一侧的大老爷看不下去了,想了想闺女正给自己做鞋呢,实在不能叫她分心,冷哼了一声,刻意地弹了弹自己的腰带,展现了一下腰带上闺女绣的祥云,这才亲自带着大太太与夷安一路往宋国公府去了。
萧翎远远地看着车消失,终于发现,原来没有名分,是这么一种感觉。
有了名分,就能如大老爷一样上门,没有的倒霉鬼,看着心上人一家的背影吃灰。
觉得这种悲剧叫人心口疼,萧翎垂着头直奔自己的郡王府,敦促赶紧完工。
等这媳妇儿娶进门,他就是有名分的人了!
不提郡王府上蹿下跳,只夷安坐在车里有些忐忑,见大太太看过来,便笑道,“母亲别笑我,第一次见外祖与外祖母呢。”
“你外祖一定疼爱你。”大太太慈爱地摸了摸夷安的脸,叹气道,“从前,就算是把你送到京里来,也好过在家里了。”
“母亲。”夷安蹭了蹭母亲的手,见她有些伤感,便低声道,“对不起。”
“你三姐姐,与你说了什么,两个神神叨叨的?”大太太只觉得夷安仿佛经常露出愧疚,心里有些难受,便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与夷安笑问道。
“三姐姐还想与母亲说,谁知道外祖母与母亲传信要见呢?”夷安想到夷柔满脸通红的模样,再想想笑嘻嘻看着没心没肺的唐安竟然有那样的心思,便急忙笑道,“他前儿兴冲冲的来,鬼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