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喜儿去屋后看了看还在赶工加盖的屋子,又在后院里转悠了一圈,瞥到土坡上郁郁葱葱的竹子,两眼闪了闪,这会儿正是竹笋疯长的季节咧。
想到酸辣爽口的酸笋干,罗喜儿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上年错过了春笋,也错过了冬笋,今年可不能再错过了。
自家屋后的小竹林还不能挖竹笋,不过河沿两边大大小小的竹林子随处可见,想挖几根笋子来解解馋是不成问题的。
“哥,小九,我们去挖笋子吧。”罗喜儿一见两个小子从院外进来了,就跑上前迎他们。
罗志顺看着罗喜儿一脸的高兴劲儿,想起上年她就念叨过要去挖笋子的,便笑着应下了,放下书本那些,转身就去拿来了铁揪和篮子。
三人去离家最近的一处竹林子挖了好几颗笋子。
“二姐,咱们晚上炒笋子吃么?”罗志成一边帮忙捡笋子,一边问到。
“不,咱们弄腌笋子吃。”罗喜儿仰起头,朝罗志成眯了眯眼睛。
罗志成便嘻嘻地笑了,心里头大乐,二姐要动手,他又有口福了。
回到家,罗喜儿又指挥着哥哥和小九洗干净了两个坛子,然后倒扣在屋檐下晾干,说是要用来腌笋子。又交待她娘把做晚饭的淘米水给留着。她自个儿去把笋子壳剥掉,切成四等份,冲洗干净后,就放一边沥干水分。
等坛子暴晒过了,笋条也晾干了水分,第二天下午,罗喜儿才把笋条放进坛子里,码得密实一些,再往其中一个坛子倒进煮过的淘米水,另一个坛子倒的是井水。然后,密封住坛子口,就存放在里间里头。
罗志成缠着问要等几天才能开坛子。待罗喜儿说至少要等上半个月,一张小圆脸儿马上就暗淡了下去。惹得罗喜儿捏了捏他的脸蛋儿,笑骂小馋猫儿等不及了吧。
罗喜儿自个儿心里头还不是跟猫抓了似的,这头刚腌上。那头便想着酸笋炒啥子好吃,掰了掰手指头,就想出了好几道菜式。
弄了腌笋子,罗喜儿又心痒痒地要试一试做豆腐乳,还有萝卜干。
秋收后周氏种了不少的萝卜,现在都二月份了,田里剩下的萝卜都得全部拔掉了,要不然就长太老了会空心的,也不好吃。
罗喜儿知道如何腌制萝卜干,她以前有帮家里人腌制过。也就是晒、腌、存三道功夫而已。不过她记得在乡下时,家里亲人都是在冬至到过年前那段时间制作的。现在做应该也不算晚吧,反正此时日头正足,暴晒三五天就差不多了。
至于豆腐乳,她不太清楚具体的做法。那这个只能靠自个儿的摸索了。
家里人看着罗喜儿瞎折腾,都盼着她又能做出点啥好吃的东西来,所以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反而乐呵呵地听由她指派活计。罗达胜给她买回来了一个大缸用来腌萝卜干,罗志顺和罗志成帮忙着用刀切成小条,周氏和周大姨负责用盐巴又拌又搓的,罗小玉和罗秋儿帮忙摊在竹帘子上晾晒……
且说。就在罗志高向家里人提了关小芹的事儿后,不出三天,水排村的村民都在念叨着传老罗家二房的老儿子看中了村东头的关小芹,两家准备要结亲呢。
王氏气坏了,又听得村里好事的媳妇儿婆子在跟前挑拨,认定是关小芹家主动放话出去的。那边是看中了自个儿家的家底儿好。以后能拉巴娘家。
王氏怒火攻心,便把罗达荣再三叮嘱她不能去闹的话儿抛在了脑后,当即就跑到村东头关小芹的家门口,辱骂个不停。
关小芹因着罗志高的关系,硬是忍受了下来。躲在屋里不露面,还死命地拉住了要替她出头的关小君。王氏更加认为她是心虚了,站在关小芹的院门口直直骂了大半天才离开。
可王氏这一行为却激怒了两个人。傍晚,罗志高和他爹从镇上回来,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也恼了他娘的做法,立马再次跟家里人表明态度,非关小芹不娶。然后转身就要往关小芹家里跑,说是要上门去替他娘赔礼道歉。
罗达荣和王氏咋样都拦不住他。而容氏两口子是根本没打算要拦住。
另一个被激怒的人是小芹娘。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为了能生活下去,也不得不变得既强势又隐忍。今日她默默忍受了王氏的谩骂,同时,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撮合闺女和罗家小子的亲事。
那王姓婆娘不是个好东西,但她儿子却是个实诚有担当的,而且看得出来,对小芹也是真心真意的。闺女跟了他,自个儿也能放心地去见孩子的爹了。再者,王婆娘不是口口声声地说自个儿的闺女配不上她家儿子么,那她就非要撮合这门亲事,气死那婆娘。
小芹娘撮合亲事的手段很简单,就是跟罗志高和关小芹打苦情牌,说自己积劳成疾,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子,今儿个又被王氏这样辱骂了大半天,气火攻心,现在头还昏沉沉的,心口子也一抽一抽地折磨着,她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要是罗志高是真心想娶她家小芹的,就赶紧地把亲事给办了,不然,她就要另给小芹说亲事了,她是怎么着也要看到小芹出嫁了,才能去得安心的。
罗志高本来就心系关小芹的,二来对于他娘上门来闹腾这事儿心里内疚得不行,便满口答应下来会赶紧跟家里商量操办亲事的。
罗志高回家后把话儿一说,家里头就如炸开锅一样。王氏顿时就哭天抢地起来了,拍大腿,捶心口,哭嚎着自己命苦,一把屎